天意和侍墨沒有搭話,讓那個眼高於頂的宮女怔了一會,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把她的話當空氣,她平日裏在宮中行走,都沒有人敢這樣無視她。
宮女正要開口責罵的時候,卻聽見一道清亮的聲音似乎在關切,“這位姑娘,你這樣仰著脖子,不會閃到腰嗎?”
那一口責罵生生被卡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她難能可貴地低下頭,卻不想對方都比她高,不由微微抬頭對上眼前兩個女子,一個衣著質樸,卻依然可以看出布料華貴,一個梳著侍女發髻,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這宮女平時趾高氣揚慣了,卻見對方不拿她當回事,不由惱羞成怒,壓根就沒有想到過眼前這氣質雍容的女子是誰,開口便訓斥道,“你們兩個是打哪裏來的野丫頭,上頭有令讓你們的主子迎接,你們可別不知好歹,待會衝撞了貴人,有你們好果子吃!”
天意抬手製止住侍墨要上前理論的舉動,轉而言笑晏晏地看向對方,“哦?不知你所指的貴人是哪位?”
那宮女聞言,立即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我們的主子說出來可就會嚇死你們,她可是當今太後的親侄女,陛下禦封的善德郡主。”
“哦。”天意漫不經心地表示聽到。
哦是什麼意思?殷切的膜拜,以及炙熱的眼神呢?為什麼沒有?為什麼隻有一個風輕雲淡的哦?還如此淡定!
於是這個宮女不淡定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你可知道太後可是打算將我們郡主許配給你們大少爺,我可告訴你們,我們主子身份高貴,萬萬不可能是做妾的,所以不是平妻就是取代那個癡傻將軍之女的位置,以後等我們主子進門了,就有你們好受的,居然敢這樣無視我們主子!”
這個宮女不淡定的結果就是吐出一些天意感覺刺耳的一些信息,天意原本是想將這個自以為是的宮女扔出去,可是當她說完那段長篇大論後,她改變主意了。
“你們主子在哪裏?帶我過去吧!”
“什麼?”那個宮女顯然是沉浸在自己的長篇大論中還沒有回過神來,此時見眼前的女子發話,頓時愣住了。
站在一旁的侍墨沒有了主子的阻擋,這才冷哼道,“睜大你的狗眼,這位是我們的大少奶奶!”
那個宮女一聽,頓時嚇趴在地上,她不過是想耍耍威風,可是哪裏知道卻跑到人家正主頭上了,她哆哆嗦嗦地爬起來行了個禮,“奴婢雲月拜見季大少奶奶!奴婢方才有眼無珠,請……”
“帶路吧!”天意打斷他的話,似笑非笑地道。
雲月一腔懺悔還沒說完,便被人打斷,現實一愣,隨後更加小心謹慎。
“是,我家主子就在前麵不遠的亭子裏。”
“嗯。”天意隨意應了聲便走在前頭。
雲月從小在皇宮待著,也算是一個老人,隻不過跟在善德郡主身邊多年,學會了逢高踩低,狗仗人勢,內心其實是個八麵玲瓏的人,可是沒有想到與季大少奶奶一個照麵,便將對方認作是侍女,還說了一通不該說的話,這麼多年來鍛煉起來的功力瞬間分崩離析,況且此時她小心打量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子,舉止得體,見人三分笑,卻摸不清她的心思,好像一尊笑麵佛,對她方才的冒犯也沒有追究,雲月頓時心裏發起慌,如果方才季大少奶奶對她發火,那這個女子不過是個沉不住氣的主,但是此時對方的舉動,著實讓她沒有底,一顆心就這樣被吊起,似乎在等著最後的行刑,這樣的滋味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