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我沒事,不用擔心。”藺成雪冷得雙齒打架,但是仍舊強顏歡笑地回應著師兄關切的目光,明明說好要陪師兄的,可不能拉他的後腿。
而就在這時候,那扇房門再一次打開,而這次是帶著無奈的聲音。
“別跪在那裏了,進來吧!”蒼老的聲音,帶著威嚴,卻透著隱隱的不忍。
“師兄,太好了!”藺成雪不由驚喜道,但是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林風措心中一喜,正要扶師妹起身,卻發現她已經昏厥在地。他連忙抱起她,探了探她的鼻息,最後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一個弟子走了上來,“大師兄,將藺師姐交給我吧!師父還在裏頭等著你進去。”
林風措知道這是師父的吩咐,不由將人交予他,交待他好生照顧,才放心離去。
站起身的時候腳已經麻了,但是運功周行幾圈後,待身子緩和了不少之後,林風措才一步一步踏上了階梯,他知道,隻要走進了那一扇門,那麼以後,他的人生將會失去他自己的想法,從而照著過去他們既定的路走下去。
厚重的門慢慢關上,仿佛關上了他另外一扇叫做自由的門,可是他低頭微微一笑,仿佛不是那麼在意,能為所在乎的女子付出所有,對他來說,是一種幸運。
魏然坐在主位上,四周放滿了火爐,溫暖充斥著整個房間,林風措知道,這是師父為了驅除他的寒冷才多加了這麼多火盆,心中感激。
可是魏然的臉色陰沉,“你出去幾年,什麼好的不學,居然學會用這一招來逼迫師父答應你的要求!”
林風措低頭認錯,“師父,是徒兒錯了。”
“哼!”魏然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若不是為師憐惜你,換成任何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恐怕都不會管你死活!”
“多謝師父疼愛!”其實這麼多年來,若不是師父愛護,恐怕他早已經被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間給吞噬殆盡了,這一句話他是發自肺腑地道。
魏然冷哼一聲,“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雪蓮主也不是不能給你,隻不過師門那幾個老家夥我還沒想好怎麼交代,畢竟是關乎整個師門的聖物!”
林風措突然抬頭,雙眸平瀾無波看不出起伏,“師父,隻要師門願意將雪蓮主交予徒兒,徒兒答應師父,不會再避讓自己身上的重任。”
“什麼!”魏然激動得跳了起來,“你是說,你想通了?不會再逃避了?”
林風措看著滿臉吃驚的師父,鄭重地點了點頭,在這一路上,他曾想過用什麼去說服師父以及師門,可是卻毫無頭緒,唯有這個他二十年來不願意觸碰的重任,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他猶豫過,彷徨過,可是在看到師父愈來愈發白的頭發,以及,臉上深深的溝壑,他不由內疚了,這條路,師父和師門為他鋪就了整整二十年,而他怎麼可以為了自己的自由,自己的向往,而背道而馳?
雖然這是一條他不喜的路,但是為了天意,為了師父,為了整個師門,他願意用他一生的自在和向往去換取,去犧牲。
這幾年的自我放逐,終究要結束了。
魏然強壓下心中的震動,雙眼噙著淚花看著他,這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門生,將來也會是這個國家最高貴的存在。
“好好好,你想通了就好!我這就告訴你那幾個師叔師伯去,相比於是去雪蓮主,你的決定會讓他們更開心,至於二十二歲的劫難,就算我們幾個老家夥拚盡全力,也會保住你,這個世上也不單單隻有雪蓮主,說不定還有其他法子可以幫助你度過劫難。”魏然高興得無以複加。
林風措也隻是笑著,心中歡喜,亦或者失落,也隻有自己知道。
欣喜過後,魏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其實,雪蓮主本身就是為了給你準備的,你有處置它的權利,隻是師父出自於私心,不願意你將來受苦,既然你主意已定,為師也不再勸你,希望你以後能夠扛起整個靈影,重振師門。”林風措頷首,“謹遵師命。”身後的門緩緩關上,林風措抬首看著那道霞光穿透雲層落在天邊的山峰之上,雨過天會晴,雪過,天也依然會晴,不管什麼樣糟糕的天氣,也依然會晴空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