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豈不是更顯示了柳姐姐你的孤陋寡聞?”

安若溪狀若口無遮攔的開口道,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嘴上,掛著一抹大大的笑容,像盛放在山穀裏的一朵俏麗的百合花,微風吹處,搖曳生姿。

眾人的眼珠,都仿佛被這不經意流露的豔光所攝,誰還有閑心去看那柳灼蘿麵上是青是白,是氣是惱?

“被凝汐妹妹這樣一說,我都不禁有些汗顏呢……”

溫柔嬌媚的嗓音,似一縷清泉叮咚,徐徐響起,蘇苑莛美麗的容顏上,微微一笑,似牡丹國色天香,雍榮華度。將席上一眾人等的思緒,不經意的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王爺……妹妹剛才彈奏的這一首曲子……就連臣妾都沒有聽過,你說臣妾豈不是也十分的孤陋寡聞?”

言笑晏晏,溫柔似水的眼眸,款款的落在身畔的男子身上,蘇苑莛輕聲細語,似嬌嗔似自嘲的開著口,聽在人耳朵裏,像新釀的糯米酒一般,軟綿綿,甜滋滋的,讓那些先前還在遺憾自己竟沒有聽過適才的曲子的眾人,頓覺這也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她嬌豔如花的臉容上無懈可擊,安若溪瞧不出任何的不妥之處,卻不知為何,隻覺莫名的不舒服,就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

“看來本王都也逃不過‘孤陋寡聞’四個字……”

低沉慵懶的嗓音,漫不經心的響起,淳於焉衝著麵前的女子,似寵溺的一笑。

席上眾人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見得四王爺都尚且仿佛不在意,立馬便有人隨之笑了起來。在一片沉寂的鎖月台裏,顯得尤其尖銳而刺耳。

安若溪瞧著那款款相對的一男一女,郎情妾意,默契如斯,真真一對璧人。而從她的角度,卻隻能看得到身畔男人俊朗冷毅的側臉,明明離得很近,卻仿佛中間隔著千山萬水一般,遙不可及。

安若溪的心底,就像是被人突然扔了一塊石頭一樣,堵著,說不清的難受,不由的有些訕訕的將目光移了開來。

正為這莫名其妙的情緒而一片懊惱之時,手上卻驀地傳來一縷微涼而粗糲的觸感,安若溪的心,突然劇烈的一跳,下意識的望向身畔的男子,卻一眼就撞進他幽深似海的寒眸裏,那濃重的像夜色一般的瞳孔裏,有晦暗的流光忽明忽滅,似有情似無情,讓人忍不住的深陷。

“你從哪裏學來這麼一首曲子?連本王都沒有聽過……”

低沉性感的嗓音,似埋怨、似寵溺,像一根羽毛一樣,若有若無的搔在安若溪一片恍惚的心裏,帶來麻麻的癢癢的觸感,柔軟的仿佛隨時都能夠融化,整個身子,輕飄飄的,就如同踩在雲端裏一樣,虛幻,不真實,卻令人沉溺。

從男人灼熱的大掌裏傳來的溫度,火燒一般,燙熱了安若溪瑩白似玉的臉容,他溫柔似水的眸光,像是淬著蠱惑人心的劇毒一樣,安若溪隻覺得腦子裏混混沌沌的一片,無法集中,無法思考,除了瞳孔裏映出來的男人的臉容,再也看不到其他,想不起其他,殘餘的理智告訴她自己應該做出點什麼反應,但是微微張了張嘴,卻發現口腔裏空白一切,千言萬語,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尋不到痕跡。

隻是她這幅不知所措的神情,落在旁人的眼裏,卻如同一顆石子,劃入暗流洶湧的湖麵,驚起一圈圈或輕或重的漣漪。

連亦塵隻覺雙眼,像是被人拿著一根針,狠狠的戳了一下,有尖銳的疼痛,直達心底,緩緩的將自己的目光,從遠隔千山萬水距離的女子身上移開。

宇文洵澈卻是任由灼灼的眼球,固執的黏在那一抹窈窕的身影上,偶爾瞟一眼她身畔的男人,那目光又是發酸,又是妒忌。

那副神情,倒與柳灼蘿如出一轍,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