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慶元手裏的拐杖恨恨的往地上的西洋紳士招貼畫上一戳,罵了一句:“我也真是狗腦子,這麼簡單的問題也沒有想明白,白白送了八個兄弟的『性』命,太蠢了。”
蔣春陽把地上的西洋紳士招貼畫拾起,撫平上麵的戳痕,對龔慶元說:“所謂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我們如果不是三個人在一起研究,也不會得出這個結論。龔處長,你是沒有人商量,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胡須漢子過來,告訴龔慶元,多虧48軍的弟兄們,收拾出一桌好菜,請幾位長官入席用餐。龔慶元告訴莫敵,胡須漢子叫劉秀,是二十軍133師的排長,在南京保衛戰中,作戰英勇,在最後關頭,帶著四十幾個弟兄打了出來,還順路捎上了龔慶元和從國軍總醫院跑出來的幾個醫護兵,搶了一個大木排過了長江,在一群散兵中左衝右突,逃到了塗州,找到這個地方呆了下來。也幸好帶著這幾個醫護兵,這次受傷的七個弟兄才得以治療,如果沒有他們,隻怕還要多死幾個。
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端著一盤湯走過來,龔慶元說:“這位就是張軍醫,這回我能夠活命,多虧張軍醫了。”並把莫敵和蔣春陽二人介紹給張軍醫,張軍醫笑著說:“離開南京後,莫上校是我們見過的最大的官了。請多多關照,多多關照。”
蔣春陽湊在莫敵耳邊說:“老大,收編他們。”
莫敵哦了一聲,他很少考慮收編別人的隊伍,在他看來,隊伍必須是自己帶出來的,『亂』七八糟湊成的隊伍,戰鬥力可想而知。蔣春陽的話也讓他猛然醒悟,麵前這兩個人,如果一旦加入1056團,不僅有了情報係統,還有了戰地醫院,團級戰鬥醫院,那可是旅一級都沒有的存在,反正自己四百多輜重人員也是養,多這十來個人也不多到哪裏去。
怎麼樣才能收編他們,莫敵不知道怎麼說,隻是點點頭,對蔣春陽說:“你試一試,不行我再說話。”
蔣春陽站起來,對張軍醫很熱情的打了個招呼,自我介紹說:“我是1056團的政治部主任蔣春陽,對張醫生能夠留在前線,為負傷弟兄治療,本人表示由衷的敬重和發自內心的感謝。我們1056團雖然沒有醫院,卻有不少醫療設備和『藥』品,如果張醫生有需要,盡管對我說,我回去後立即安排人把所需要的東西送來。”
“太好了!”張軍醫也許正處在缺醫少『藥』一籌莫展之時,聽到有這種事,立即展顏道:“你們有不有簡單的手術器械,我們這裏有兩個戰士,子彈打在體內,要手術才能取出來,我這裏連一把手術刀都沒有,還有,你們那裏有沒有麻醉『藥』,有沒有消炎『藥』,有沒有紅傷『藥』?”
“應該都有,小刀鑷子鉗子都見過,『藥』名都是日文,我看不懂,我們在浙江,打劫了不少日軍的後勤補給線,繳獲了不少東西,一古腦全部搬了回來,知道都是好東西,就是不會用,隻好打包帶著,也不舍得扔。”蔣春陽說。
“不扔不扔,一定不能扔。你們辦完事,我就跟你們回去,親自查看一番,都有一些什麼東西,這下好了,我的戰士們有救了。”張軍醫眼裏閃著光,一臉的燦爛。
“我說跑來跑去也麻煩,幹脆這樣,龔處長,你們在這裏等我們,我們去了南譙打回頭時,你們跟我們一起回去,在我們那裏治好了傷,養好了病,你們愛上哪上哪去。”蔣春陽說。
龔慶元想了想,跟張軍醫商量了兩句,同意了,問道:“莫團長去南譙,不會真的隻是想證實一下那個仁丹招貼畫吧。”
“就是那個招貼畫。”莫敵說:“如果確定你之前的發現,我想擴大一些戰果,我手裏有一個團,二千來人,弄掉日軍一兩個大隊還是可能的。”
“嗬嗬!”龔慶元笑了,他在淞滬時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反映上去沒有得到重視,沒有想到麵前這位桂軍將領,竟然與自己的看法一致,與自己不同的是,他手裏有人,旗下有兵,日本人有難了。
龔慶元提出兵分一兩路,兩不耽誤。由劉秀排長為向導,帶著莫敵的小分隊去南譙一帶證實仁丹招貼畫的秘密,劉秀這幾個月,一直在塗州一帶活動,很是熟悉,特別是那些貼了招貼畫的,更是如數家珍,可以少走不少彎路。至於自己這些川兵,請蔣春陽為向導,帶著傷兵女兵,紮上兩副擔架,抬起兩個行動困難的重傷員,退向1056團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