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火(十一)(1 / 2)

第五章 血火(十一)

除了在樹林外劫道的,村子裏還有十幾個人,其中有一大半是傷兵,還有一半是女人,他們都是川133師的士兵,女人則是他們從南京退出時跟著跑出來的,有了這幾個女人,解決了他們的一些痛苦,也增加了不少的麻煩,有人幫忙做飯,有人幫忙洗衣,還有人幫忙照顧傷員,麻煩的是,有了女人,就必須有一個安家的地方,還需要有一定的補給,吃的喝的,更象一個家。

“我們之前也是以打劫日本人為生,從去年12月到今年2月,弄死了不少的日本人,劫了他們的貨和錢,換成物資,才過了個不算慘淡的年。我們基本上已經『摸』通了日本人的路數,在南譙一帶埋伏日軍小隊一打一個準,誰知道半個月前,竟然出了差錯,被日本人搞了個反埋伏,死了八個,傷了七個,虧了大本。”龔慶元說。

龔慶元說話帶著濃濃的川音,估計是近視眼,沒有了眼鏡,總是眯著眼,看什麼東西都是直勾勾的,很是滑稽。莫敵笑道:“能夠『摸』通日本人的路數,那是相當的不錯,龔處長不愧是搞情報出身的,我這次去南譙,也是想搞清楚一個事,就是日本人的仁丹招貼畫,有八種不同的版本,到底是什麼作用。”

“這個東西我早就搞明白了,過去能夠打伏擊也全靠這個招貼畫,這次被打得見鬼也是托招貼畫的福。”龔慶元苦笑著說。

莫敵望著龔慶元,一臉的不明白。趙國龍正在把半擔食品都拿出來,交給胡須漢子,讓他去弄一頓好的,給大家打打牙祭。看著傷員們的樣子,知道他們的日子過得並不好,能走的輕傷員無神的坐在門檻上曬太陽,有兩個重傷員躺在簡單的病床上直哼哼,失血過多的臉慘白。趙國龍的半擔食品有四十多斤,有雞有鴨有餅,還有飯團,把飯團放到鍋裏,加水燒開,就是不錯的白粥,把雞剁吧剁吧煮進粥裏,就是香噴噴的雞肉粥,聞到香味的傷兵們,臉上頓起『潮』紅。

龔慶元拿過自己的拐杖,在地上畫了個仁丹招貼畫的大概,一邊改一邊說:“在淞滬作戰時,我就發現了日本人在上海跟我們打巷戰,從來不會『迷』路這個問題,我們133師情報部專門為了破解這個問題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後來發現,鬼就出在這個招貼畫上。日軍的探子,之前化裝成賣仁丹的貨郎,走街串巷,已經把道路探得明白,在路口貼上仁丹的招貼畫,就是為了給日本兵指路。左邊胡子上翹,走左邊,右邊胡子上翹,走右邊,兩邊都翹,隨便走,兩邊往下耷拉,此路不通。”

莫敵聽得明白,恍然大悟,一邊的蔣春陽也不停的點頭,知道了日本人的這個秘密,難怪能夠打埋伏一打一個準,怎麼後來吃虧也吃在這個上麵呢?向龔慶元提出了這個問題。

“換人頭了!狗日的日本人換了人頭,把武士換成了紳士,就大不一樣了。”龔慶元說:“半個月前,十三師團在淮河跟31軍打得正熱鬧,我們也找到了機會,對一支小股日軍進行了伏擊,我們按照招貼畫上的提示,在小股日軍必經之地設下了埋伏。誰知道等了半天日軍沒有從前麵的小路過來,而是從我們的身後悄悄的掩殺了過來,我們猝不及防,後背被打了個正著,*在我們身上爆炸,我們才知道鬼子上來了,當場就死了五個,剩下的抬腳就跑,日本人嗷嗷叫著直追,路上我們還死了三個傷了七個,我這條腿也被三八大蓋打了個對穿。”

“怎麼會這樣?”莫敵不解的問。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戰後讓兄弟們再去看了看三岔路口的招貼畫,沒有錯啊,八字胡子左邊高右邊低,他們怕我不相信,還把招貼畫給揭了回來。”龔慶元說著,從不遠處把一幅招貼畫拿了過來。

展開一看,一點都不錯,一個西洋紳士,微側著腦袋,八字胡一邊高一邊低。莫敵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

這時,蔣春陽問道:“龔處長,我想問一個問題,這個版本的招貼畫你們過去在淞滬時見過嗎?我指的是西洋紳士的人頭,不是西洋武士的人頭。”

龔慶元想了想,說:“在淞滬時,見的都是西洋武士的人頭,還有龍虎人丹招貼,這種西洋紳士的很少見。我這回也是頭一次見,難道這個西洋紳士並不是指路的,或者是專門指錯路的!或者西洋紳士指路的方向與西洋武士的指路方向是剛好相反的。我『操』小日本個先人板板,這也太他娘的狡猾了。”

莫敵點點頭,說:“我想去證實一下,如果西洋紳士正好與西洋武士相反,那還好辦,如果西洋紳士的招貼畫還有其它的用意,倒是要好好的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