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火(二十六)(1 / 2)

第五章 血火(二十六)

“今天晚上就行動,讓炮兵扔一顆黃一號到日本人的軍營裏,不管能不能毒死人,先嚇一嚇再說。”黃天化興奮的圍著成堆的毒氣彈轉了一圈又一圈,雖然有一支手臂還吊在胸前,但是並不妨礙他慷慨激昂,這個黃埔五期的正規生,走的路子越來越不正規,居然想到用毒氣彈嚇人,相當狠。

從毒氣大隊搬回來的東西,全部集中放在距離1056團約一公裏左右的一條山溝裏,在樹林裏掃開殘枝敗葉,把日本人的帳篷支好,各種彈『藥』分門別類堆放。管理得最嚴格的就是黃一號芥子毒彈,自從聽龔慶元說這個東西最厲害,黃天化就把它給盯上了。

“這個玩藝如果要采用吹送布毒法,必須全身防化。”韋誌高說,他看上了日本人的防化衣,準備弄幾件去附近的小溪裏去捉魚,穿著防化衣下水,水不能滲進去。

“沒有人讓你去吹送,不是有與90迫擊炮配套的黃一號毒氣彈嗎,放一炮過去不就行了。”黃天化說。

“那也要全身防化,不小心炸膛了怎麼辦?毒不了別人把自己給毒翻,”李柏成在一邊『插』話說,放炮,肯定是他的事,放毒氣彈必須防範好,如果放上一炮,敵人沒有毒死,反而把自己的手下毒死幾個,那才是千古傳說。

“我不管你怎麼弄,反正,今天晚上八點到十點,必須把一顆黃一號扔進日本鬼子的營地。”黃天化摟了摟吊在胸前的手臂,笑著說:“不然,我的傷口有意見。”

“行行行!保證扔一顆過去。”李柏成說。

“不跟莫老大說一聲?”韋誌高有點猶豫的說。

“不跟他說,這種事,他最好是不知道。”李柏成說:“我聽龔處長說了,上峰並不讚成打毒氣戰,說有個什麼海牙國際公約。問題是為什麼日本人可以違反,我們就得遵守,我想破了頭也想不通。”

“你想不通,很正常,本來我也想不通,還是昨天莫老大說的一番話,讓我搞通了。”看著麵前兩位好奇的眼神,黃天化得意的說:“他說,在歙縣時,聽張雲逸將軍上課,張將軍說了一個故事。有一尊木雕的菩薩立像,被一場大水衝到溝邊,菩薩是通靈的,身邊還帶著小鬼,期待有人把他的座像弄到某個廟裏,繼續享受煙火。等了很久,來了個挑夫,挑夫看到溝不寬,卻很深,旁邊正好有座菩薩,把菩薩架在溝上,當成一座木橋,走了過去。不多久,又來了一個人,是個秀才,看到有人如此遭踏菩薩,很心痛的把菩薩像樹好,並用衣襟把菩薩擦幹淨,走了。小鬼對菩薩說,要降罪給世人。菩薩說,要降罪也不能降給前麵的人,隻能降給後麵的人,小鬼說這個人這麼恭敬,為什麼要降給他,要降就降給前麵的人。菩薩苦笑著說,前麵的人不信菩薩,降不了,菩薩降罪隻能降給信奉他的人。”

“哈哈哈哈!”李柏成大笑:“有趣有趣,海牙國際是菩薩,日本人是那個挑夫,我們國民『政府』就是那個秀才。他媽的,老子為什麼要做秀才,老子做挑夫,偷偷的打,打了也不承認。”

“就是就是!”韋誌高也笑著說:“反正我們也沒有毒氣彈,日本人總不會說,是我們把他的毒氣大隊整個營房給端了吧,他們死要麵子,丟不起這個臉。”

的確,死要麵子的吉住良輔正在軍營裏怒不可遏的大叫,聲音把帳篷都給衝開了。五十四歲的吉住良輔,從軍已經三十多年,被人無聲無息的偷營,一個晚上的時間,不僅把人全部殺死,還把物資搬得清光,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殺死人問題不大,戰場上哪天不死人,不是死對方的人就是死自己的人,最麻煩的是,對方偷走的是自己最難以管理的毒氣彈,這個東西,在自己手裏可以毒對方,到了對方手裏,也可以毒翻自己。自己在三天前才使用過這個武器,把對方殺得大敗,三天後武器易手他人,如果對方不直接用才見鬼。

怎麼辦!吉住良輔在中國戰場上第一次覺得十分無助,他一個師團獨擋中國軍隊三個軍,打得成竹在胸,打得遊刃有餘,從來沒有向上級請示過戰術指導,今天,他有點鎮不住了。一紙電報,發向南京第十軍總部,自己丟失了所有的毒氣彈,怎麼辦?

第九師團師團長吉住良輔束手無策,第48軍副軍長王讚斌也在絞盡腦汁,怎麼樣洗掉48軍即將開始毒氣戰的惡名。

“軍座,莫敵這次失敗了,失敗得很慘。”王讚斌說。

“失敗很正常。”廖磊很大度,對於戰爭,他的認識度又處於王讚斌之上許多,至於一兩次小失敗,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臉無所謂的說:“日軍的防範一慣是很嚴密的,有明哨有暗哨,還還有流動巡邏哨,還有一種叫忍者的東西,能神出鬼沒,重要的地方都會有忍者的存在。莫敵想打他們的主意,成功自然是好,失敗也屬正常,隻要沒有太大的損失就行。”

“日本人的防守對於莫敵來說倒不是問題,什麼忍者估計在莫敵麵前還真的隻能忍著。這次的失敗是我們去晚了,有人搶了我們的先。” 王讚斌說得吞吞吐吐,他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三千多人在山穀裏吹了一夜的冷風,好不容易進去了,才發現,是座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