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著兩塊銀元,歡笑而去。
殺雞洗菜,淘米做飯,剛剛做好,徐平們的汽車才來到,看到兩桌子的肉菜,半年不見的土切雞,李柏成大叫沒有酒。
酒是喝不成的,晚上還有事。徐平讓人打開報話機,開始與團部聯係,把自己已經到達明天的信息向莫敵彙報。沒想到剛剛打開報話機,卻聽到了另外一個信號:“桐木嶺,桐木嶺,我是大蜈蚣,收到請回話。”
大蜈蚣,那是陳正信。這裏居然能夠收到陳正信的消息,讓徐平喜出望外。立即讓報務員回話:“大蜈蚣,我是桐木江,我在明光,你在哪裏,回話回話。”
“桐木江,我是大蜈蚣,我在三界,轉告桐木江,今天晚上客人住在三界火車站。”聽到報務員用桂林話翻譯出來的內容,徐平三人大笑起來。
這時,團部的消息也傳了進來:“桐木江桐木江,我是桐木嶺,你們有大蜈蚣的消息?”
團部距離蜈蚣山的直線距離超過了五十公裏,沒有多餘的報話機在中途中轉,已經有一段時間用電報而不是報話機聯係了。能夠直接對話,比用電報方便得多。雖然報務員的土話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聽懂,也不影響從語調裏聽出來的那分感情。
陳正信告訴徐平們,今天從滁州過來了約一千人,也推著兩個平板溜車,車上裝滿了糧食和『藥』品,從沙河經過時,陳正信的人就盯上了他們,一直跟著他們來到了三界火車站,發現他們不再前行,而是埋鍋造飯,就地紮營,就知道今天晚上他們打算在這裏度過。
明確這個消息後,陳正信差點沒有急白了頭發,蜈蚣山基地隻有一部報話機,他帶了出來,基地就沒有了,基地有電報,能夠與團部聯係,他卻聯係不上。讓人跑回基地,隻怕黃花菜都涼了。氣得他讓報務員用最大的功率隻管『亂』叫,沒有想到居然叫應了剛剛來到明光的徐平。
有了陳正信的消息,徐平們安然了許多,之前許多想了解的信息,早已落在陳正信的眼中。在鐵路辦公室,李柏成找到了鐵路地圖,上麵很明確的標明,從這裏到三界,鐵路距離三十二公裏,手搖軌道車約一個小時的時間。晚點再過去,即使十二點出發,也來得及。
天斷黑時,陳正信又來了信息,從明光方向來的日軍已經進站,居然也有三個平板溜車,滁州來的平板車占住了進站線,明光來的則把把主軌占得嚴嚴實實,小小一個三界站,除了主軌隻有一條停車軌,停下了五個平板溜車,擠得滿滿當當。讓陳正信意外的是,明光的日軍一到三界,第一個平板溜車隻是停留了一小會,又擠了滿滿一票人,連夜出發離開了三界,這些人不全是傷員,估計是第九師團的頭頭腦腦們。從三界過張八嶺到沙河的鐵路起起伏伏,從三界出發的溜車隻要推上第一個高坡,就可以順著起伏不平的鐵路一直溜到沙河。到了沙河,距離滁州就不遠了。
“吉住良輔跑了!”徐平有點失望的說。
“你別貪心了!能弄死日本兵就不錯了,還非得弄死他幾個將軍才舒服!”李柏成一副無雞鴨也可的態度。
“就是就是,隻要我們把日本的普通士兵全部弄死,盡留下將軍也沒有什麼卵用。”韋誌高說:“慢著慢著,我想起了什麼,剛才陳正信說什麼?兩隊平板溜車在三界交會,兩條鐵路都占住了!係不係,孩母孩!”韋誌高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連邕寧母語都帶了出來。
“是,沒有錯,用得著這麼激動嗎?”李柏成用粵語回答,他是扶南人,說得一口左江粵語。
“我『操』,我知道怎麼辦了,馬上行動,別讓日本人再跑了。”韋誌高放下手裏的筷子。
幾個人都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他,韋誌高嘿嘿一笑,把筷子擺在桌子上,說:“鐵路知道吧?”
“知道。”徐平回答。
“火車隻能在鐵路上走知道吧?”韋誌高話音未落,已經聽到了一陣的“『操』”聲,這是常識,誰不知道。
韋誌高並沒有在意弟兄們的“『操』”聲,而是興致勃勃的繼續說:“鐵路一般隻有一條,大站會多一些,小站一般隻會有兩條,就像石門那種小站,是不是?”
一夥人看他說的鄭重,都傻乎乎的點點頭:“是。”
“如果兩條鐵路都被平板溜車占著。”韋誌高一臉的笑:“我們的軌道車無論進哪條道都會碰上停在那裏的平板車。”
“我『操』!我懂了!我們的軌道車就會停下,車上的鐵輪轂就會飛出去,把手就會打開。我『操』!日本鬼子,哈哈!”李柏成大笑,語無倫次。
兩桌吃飯的人都明白了什麼意思,日本人的平板車,竟然就是最好的引爆器。韋誌高開始在鐵路工人的房子裏找酒,找了半天,沒有找到,看來這個鐵路工人是個遵守紀律的模範,絕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