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電報紙,看了一遍,遞給龔慶元,龔慶元看了一眼,說:“我估計大家都想知道電報的內容,不如我讀一下。”
莫敵笑道:“行,你就搖頭晃腦一番。”
龔慶元咳嗽一聲,果然擺出一套老學究的派頭,凡讀私塾出身的,多年的童子功,養就了一套固有的讀書方法,一生難改,不讀書也就罷了,一讀書就原形畢『露』。隻聽龔慶元搖頭晃腦的讀道:“同軒甥如晤:適才所詢之事,已讓各地將信息彙總,基本情況如下,日寇第六師團現居蕪湖,因之前在南京殺戮太過,已成眾矢之的,半年來保持低調,止在皖南宣城徽州一帶近距離小規模作戰,師團長為稻田四郎中將。下轄二旅團,第11旅團長官為今村勝治,轄原11旅團部眾,36旅團長官仍為牛島滿。此二旅團人馬齊整,並未兵發合肥,所去合肥者,另有其人。去歲南京大屠殺,第六師團實為首惡,因國際譴責,原第六師團長官穀壽夫、11旅團長官阪井德太郎及手下三千餘眾被列為殺人狂魔,為世人所痛棄。穀壽夫已遣返日本,阪井德太郎亦已離職。所謂阪井支隊,即為阪井德太郎及三千殺人狂魔所組成,日南京方麵軍司令部曾聲稱此三千人已經開除,不再為其下屬,其所行為與方麵軍無關。接下來的我就不讀了,都是人家娘舅教育外甥的話。”
大眾都笑了,這個還真的不適合當眾朗讀,否則,靳同軒的麵子上不會太好過。
“自欺欺人!”很快莫敵臉上的笑容變了味,從一臉的嘻笑變成了有些猙獰的怪笑,嘿嘿笑道:“日本人放出一群惡魔,偏要說與他們無關,這個阪井支隊原來是這麼一些東西!很好很好,既然爹不親娘不愛,我們就收拾了它。”
“難怪我們在爐橋打襲擊時,覺得有點不一樣,原來是這麼回事!”徐平略有所思的說。
“有什麼不一樣?”莫敵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右手拿著一隻鉛筆,用筆頭輕輕的敲著左手的指甲。
“散慢,相當的散慢!”徐平回憶說:“劉青龍一個晚上打了十七次偷襲,對方竟然沒有組織起一次有效的反擊,現在才找到答案,這夥日軍個人軍事能力出眾,但是沒有集體觀念,就好比是東北的胡子山東的響馬,不是製式部隊的行為。”
“我同意!”龔慶元接過話題:“我們在爐橋收拾那支挺進大隊時,劉青龍搞了十七次襲擊,對方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劉青龍幾次偷襲都被對方差點纏住演變成與對方交火,在交火中對方的準頭和火力都遠在我們之上,劉青龍還差點被打中。但是,第二天他們對陷進陷阱中的坦克,就沒有太多的辦法,特別是遭到梁宜生的炮擊後,他們立即就放了羊。我當時還奇怪了,這隻日軍與過去的不一樣,頑強度基本是零,之前我還認為是頭天晚上被『騷』擾了一個晚上,日軍體力大減,戰力大減,沒有想到是這麼回事,難怪難怪。”
“這些天,跟31軍協同作戰,我聽31軍參謀部的人說,第六師團確是清走了一批民憤極大之人,這些人在南京以殺人為樂,以屠殺民眾為娛,斷頭割『乳』,剖腹掏心,無惡不作,不少人還被拍了下來,記錄在案。一個叫約翰·馬吉的美國牧師在南寧傳教,教會配給馬吉一台攝影機,記錄日常工作,在去年南京大屠殺之前,他是日本人的朋友。他曾經堅信日本是一個現代文明國家,日本人的軍隊理應遵守國際公約和人類基本道德準則。然而,南京大屠殺,將他這種幻想擊得粉碎。在去年的12月16日,約翰·馬吉親自拍攝到,中國『婦』女下跪請求日本士兵不要殺害她們的兒子和丈夫;成千上萬的平民被繩索捆綁起來,驅趕到下關的揚子江邊、眾多的小池塘和空曠的場地上,在那裏遭到日軍機關槍掃『射』、刺刀砍殺、步槍齊『射』,甚至用*處決……當悲劇發生時,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真實發生的。他把所見全部拍攝下,並寫成文字,向國際社會傳達。同時,向國際社會傳達出日軍在南京進行大屠殺信息的還有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代理校長明妮·魏特琳、江南水泥廠的保安辛德貝格、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約翰·拉貝等等。國際社會震驚於日軍的暴行,全世界人民對日軍滅絕人『性』的行為一致譴責。出於對國際社會的壓力,日軍在第六師團中選了一些人作為軍國主義的替罪品。”黃天化說:“按照你們兩個的說法,這夥日軍,都是由一些個人能力出眾的兵痞流氓組成,原來是這些家夥竟然來到了這裏。在這支隊伍中,沒有能夠震懾他們的人,即使是阪井德太郎也不行,所以才會變得如此的與眾不同。”
“我不管他們個人能力有多麼的出眾,不論他們有多麼的凶狠善戰,哪怕是把我們526旅打光,我也要弄死這夥沒有人『性』的狗賊!”說到這裏,莫敵的右手一抖,鉛筆斷成兩截。
麵前幾個人都楞了一下,跟莫敵在一起快一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動過如此大的怒火,還真有點動了肝火的意思,一臉的陰沉,沉得要滴水,眼裏冒出凶光,如虎似狼,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