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搏殺(三十一)(1 / 2)

第六章 搏殺(三十一)

下半夜,在約定地點彙合了田鼠一夥人。田鼠那邊很順利,完全打了日軍一個措手不及,教弩台的東南方位,是日軍的後勤部門,還有一個小型醫院,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走來走去。讓人驚訝的是,這裏除了有一個鐵網織成的後門,連哨兵也沒有一個,田鼠一夥先是在門外的必經之路上用*拉了三十幾個*,然後就開始往後勤部門的方位扔*。每人扔了兩個*後,也不管效果如何,轉身就往回跑,包河與南淝河的河口有一段河壩,從那裏沿著南淝河一直往南跑,跑到之前放船的位置,再悠哉悠哉的過河。跑出了一段距離,聽到了身後*的爆炸聲,知道鬼子有追出來,但是到底炸死了多少人,戰果如何,無從知道。

聽田鼠說起戰果,靳同軒和他的小組人員全部一個勁的搖頭,從河東扔了不少手炮炮彈到河西,到底弄死了多少日本人,完全不清楚。

田鼠和靳同軒不清楚,不代表就沒有人知道,軍統特務從聽到第一聲*響,就來了勁。兩個軍統特務,一個代號叫合夜,一個代號叫肥鶯,共同代號是合肥夜鶯,一個在東南方藏了一夜,一個在逍遙津守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從日本人抬屍體和傷員上把這個晚上的戰果搞了個大致明白,逍遙津這邊戰果比較輝煌,死了二十來個,傷了四十多個。東南角就少一些,死的大多是一些後勤人員和醫務人員,七八個,傷了十來個。軍統人員比較善於大而化之,他們已經知道,創造如此輝煌的是他們的係統部隊,因此上報戰果也帶上了一些感情因素,成了死四十來人,傷六十來人,日軍共計傷亡過百,是為大勝。

田鼠並不關心戰果如何,天蒙蒙亮,他就帶著兩個兄弟悄悄來到第三炮位,希望能看到還有一口氣的弟兄,可惜,人已經死了,身子靠在樹上,手裏還緊緊握著手炮,猶自放在擊發的位置。仔細一看,這位弟兄死得很慘,大小腿都中了彈片,包紮了大腿,可小腿還一直在流血,一個晚上下來,竟把身上的血流了個精光,真可謂流盡了最後一滴血。田鼠幾人把烈士的遺體放上簡易擔架,半抬半拖離開了河堤,來到昨天掩埋烈士的地方。很快,在十二座新墳的旁邊,又增添了一座新的土堆。

掩埋好烈士的屍體,所有的戰士都是一臉的悲傷,田鼠坐在土堆旁邊,情緒更是相當的低落,手上還是滿滿的泥土,這是之前刨墳坑時留下的紀念,他連洗手的念頭都沒有,就這樣坐在墳邊,煙早已抽光,一嘴的苦。兩個晚上沒有睡,眼眶發暗,一臉烏青,加上新長出的胡子,七分像人,三人像猴,過了好一會,田鼠用很空洞的聲音對其它人說:今天晚上,我們還要去攪日本人,如果我回不來,你們就把我埋在左邊,這裏遠遠看著淝水,算是風水寶地吧。

“隻怕你死不了!”靳同軒從遠處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張電報紙。

“526旅警衛營副營長陳正信到了板橋河對麵,正在找船。”靳同軒說:“我們有一隻小船小張木排,我已經讓他們過去接人。”

田鼠接過電報紙看了看,抬起頭來衝靳同軒一笑:“陳正信來了,好!看來我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行,死不了就留著這條命,繼續殺日本人,老子不殺他個一千三百個日本人,就對不起睡在這裏的十三個弟兄。等打完了合肥的鬼子,有空了,請幾個道公來做幾場道場,再把墳給修一修,買回上好的棺材板子重新入殮,以後這個地方,就叫十三太保墓,上麵再起一個亭,叫十三太保亭,跟江對麵的張遼墓張遼亭遙遙相對,看看是這邊的香火旺還是那邊的香火足。”

靳同軒點點頭,站起身來,遠遠的看到江邊有幾個人正朝自己走來,對田鼠說:“修墳修亭這個好辦,先把這夥日本人收拾了再說,你看,那個是誰?是不是電報上說的陳正信。”

田鼠也挺起腰杆看了一眼,不是陳正信還能是誰,奇怪的問靳同軒:“你不認識陳正信?”

靳同軒搖搖頭,說:“我沒有見過他,我到爐橋時,他們已經出發了,這回他又沒有回過狼窩山。”

田鼠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他們兩個不認識很正常。站起來才發現坐久了腳有點麻,踉蹌著腳步,向陳正信迎去。

看著田鼠的樣子,陳正信知道打得很艱苦,再一看一字排開的十三座墳,什麼都清楚了,田鼠這兩個晚上,已經拚盡了自己的全力。

“走吧!”陳正信說。

“走?去那裏?”田鼠問。

“我的隊伍全部在河那邊,沒有過來,你們人少,接你們比較方便。”陳正信說完,轉過身來跟靳同軒打招呼:“這位是靳處長吧!這回你們打得很好,昨天晚上又打死打傷日軍一百多人,其中死四十六,傷六十七,今天的戰地新聞已經下發了。”

“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打死打傷了多少鬼子,誰能提供這麼準確的數字,鬼子嗎?”靳同軒驚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