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補(三十一)(1 / 2)

第十一章 野補(三十一)

東方的太陽撕開天堂河上的薄霧,把遠處的群山顯現在麵前,天堂河水靜靜的流,仿佛已經把這裏的槍聲和『騷』『亂』衝刷得無影無蹤。60聯隊小穀元之助在晨光中走出帳篷,來到河邊,卷起袖子,掬起一把水撲在臉上,手掌用力的搓了幾把。經過河水的洗滌,小穀元之助仿佛精神了許多,拾起一塊小石子,奮力一拋,石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遠遠的河中。

“該進攻了!”小穀元之助扭了扭僵直的脖子,解開褲帶,往河裏拉了一泡『尿』,轉身走了回去。不多時,就響起了集合的小號角聲。

在山坡頂上監視的偵察連,用小圓鏡把東方的陽光晃向了北方,在北邊的山頭上也有一道白光回閃,那是對收到消息的確認,采用這種最原始的手段,偵察連把日軍出發的信號傳到了肖家灣。

“日軍出發了!”馬拔萃一大早,就搬了張椅子在工事後麵坐著,眼勾勾望著南麵山巒上那麵旗幟,旗幟一倒,就是日軍出發的信號。

從平湖到肖家灣,日軍的正常行軍速度,需要約一個半小時,這個時候進入陣地,正好合適。515團上校團長李皎讓馬拔萃回到他的指揮部,不要在這裏影響作戰。馬拔萃笑笑離開,他知道李皎的意思,這個地方是前沿,危險係數多少大一些。516團上校團長黃治國也帶著部隊進入側麵的陣地,坐在戰壕裏,還用鬆枝把戰壕頂隱蔽起來,他們要扮演的是奇兵。

“日軍出發了!”莫敵拿著172師發來的電報,對靳同軒說:“這次作戰總透著一種古怪,平時作戰,總喜歡在孫子兵法上找方案,這回,馬拔萃弄了一場硬碰硬的惡戰,感覺一點取巧的地方都沒有,還真讓人期待,我們且拭目以待,這位馬參座能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靳同軒說:“老將出馬,有套路,馬參謀長是新手,沒有舊跡可循,或者還真能打出點奇跡來。”

“你也是新手,所以奇跡不斷。”莫敵笑著說。

“我不算新手了,在徐平那裏,已經混了兩年。”靳同軒笑著說:“隻是參與這種正規部隊作戰的次數不多,有時候還『摸』不準套路。”

“哈哈哈哈!”莫敵大笑:“你和馬拔萃一樣,都沒有套路可循,這回,就看看你們的新套路吧。廖翰國已經給了我兩回驚喜了,不知道,是不是還能讓我再驚喜一回。”

“這可說不定!”靳同軒說:“我有個想法,還是想分兵。”

“怎麼分?”莫敵問。

“我帶著石重營,去跛足坳與廖翰國彙合。”靳同軒說:“我有預感,馬拔萃擋不住小穀元之助,最後還是要靠廖翰國這一擊,才能把他們拉回。如果廖翰國的攻擊不夠強大,如果進攻速度不夠,被日軍纏住,回撤的小穀元之助內外一夾,廖翰國不僅前功盡棄,而且還有全軍覆沒的可能。打退了廖翰國,小穀元之助再乘勝北上,馬拔萃將無法阻擋。到時候,我們就成了要添進去的油,相當的被動。”

莫敵想了想,說:“你考慮的有道理,但是不是你跟石重去,而是我去。”

“為什麼?”靳同軒問。

“你去,隻能服從廖翰國,我去,可以命令廖翰國,在大洪山,我是總指揮,他信我,也會服從我。”莫敵說。

靳同軒點點頭,這個理由很充分,自己沒有理由推翻。

莫敵把幾個營級官長叫來,告訴他們,他跟石重營與廖翰國彙合,這裏的工作由靳同軒負責,具體與伍廷煥鍾鼎鼐多商量。向導吳純安跟莫敵過去,吳純安告訴莫敵,從北豐河沿河穀往北,有一條路可以到達跛足坳與廖翰國彙合,距離大約有五十華裏,前半截比較好走,後半截是山路,如果走得快,中午過一點應該可以到達。

兵貴神速,立即動身。

小穀元之助推進的速度也不慢,他的打算很完美,傷員和後勤部門全部留在平湖,行軍作戰是都是精銳,靜岡雄的第三步兵大隊成了前鋒,目前,隻有這個步兵大隊還能保持人員完整。靜岡雄很沉穩,連續派出幾支小隊在前麵探路,此去山路凶險,想必對手已經嚴陣以待,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不可輕視。出乎靜岡雄意外的是,走了一個小時,並沒有敵情彙報,再走了十分鍾,才得到探部部隊氣極敗壞的報告,前麵居然有一道中世紀的圍牆,仿佛一座堅固的關口,上麵旗幟飄揚,氣派不小。

聽到報告,靜岡雄楞了一下,這是什麼年代,已經進入火器時代很長時間了,居然還有人弄一道雄關踞守,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有炮嗎?轉過一道山口,果然一道高達四米的城牆般的關隘出現在眼前,以巨大的木頭作為經脈,用石頭和沙袋壘實,看起來相當的堅實。靜岡雄難得的笑了!這還真是一道中世紀的關隘,位置也選得很優秀,正處於前麵的山口,對方的指揮官一定是一員老將。陣勢布得很有古意,左青龍右白虎,正麵是案台。在關隘麵前大約有三百米的下坡,關隘居高臨下,更顯氣勢。然後是一小段約兩百米的穀間開闊地,形成天然的戰場。接下來就是右轉的穀口,穀口本來就不寬,中間還有一座突兀的小山石,把山穀分成了左右兩邊,路在右邊。左邊相對比較寬,卻長滿了荊棘,工兵用長刀砍了砍,整理出一塊空地,日軍炮兵隊四門步兵炮推了上來,正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