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補(五十)
多走了十幾公裏冤枉路的日偽軍來到石牌潛江對麵,穿山越嶺,走得好不辛苦。走在第一位的日軍士兵來到大碼頭東岸,一眼看到滿江的水,高興的跳了起來,衝到水邊,掬起一把水,往滿是征塵的臉上洗去。沒想到,這個時候,江的對麵,竟然毫無防備的打出一槍,極準,正打中日軍士兵的麵門,日軍來不及哎喲一聲,就一頭紮進水裏,在水裏掙紮了幾下,就如一斷爛木一般一動不動,順水漂去,拖出長長的一道血水。
“有襲擊!”日偽軍立即原地臥倒。日軍中隊長鬆本也一閃身藏在一棵樹幹後麵,打開掛在胸前的皮盒子,取出裏麵的大正望遠鏡,從樹幹邊偷偷望了過去。河對岸很幹淨,看不到人,更沒有成群埋伏的部隊,一段不管高的碼頭台階,台階上是一塊堆貨的平台,平台的邊上有一些石條砌成的欄杆,臨江邊,有兩棵不小的柳樹,鬆本中隊長判斷,之前的槍聲就是由柳樹後麵的觀察哨所『射』擊,招手叫過幾個日軍士兵,交待他們,密切注意兩棵柳樹後,隨時準備『射』擊,必須打掉對方的觀察哨。
安排妥當後,其它人站起身來,走到河邊,繞進山後,走了十幾公裏,沿途沒有水,日偽軍渴慘了,輪流去到河邊,喝點水,洗把臉,降降溫。幾個日軍用一根長樹枝在下遊勾河裏的屍體,再不勾上來,一會漂得更遠。
這時,郝文波團二營五連連長李綿仕帶著一個排的弟兄,貓著腰沿著潛水西岸河堤內側的排水溝又來到了大碼頭邊,碼頭台階的兩邊有一排大青石砌成的齊腰高的欄杆,平時主要起安全作用也起到美觀效果,這次又增加了一個掩體作用,之前的觀察員並不是藏身在柳樹後,而是在欄杆之後。看到李錦仕過來,觀察員小聲的叫著:“連長,爬過來,別站直身,那邊有幾技槍瞄著我們呢。”
李錦仕葡萄前進,來到欄杆邊,從欄杆的縫隙裏看過去,對岸就好比一群長途後的野馬,見到了河流,一個個擠到河邊,這個時候,隻要朝對岸放槍,肯定能打中人,不死即傷。不會放空槍。吩咐已經爬到欄杆後的弟兄,槍上膛,等叫一二三,一齊伸槍出去,打完一槍就縮身,別讓對方有反擊的機會。大家都點點頭,拉了一把槍栓,把子彈頂了上去。
一、二、三。隨著李綿仕的叫聲,潛水西岸,實然發出一陣槍聲,有些還抬頭瞄一瞄,有一些直接把槍架在欄杆上就扣響了板機,不管怎麼打,子彈都打進了目標,實在是太過密集,想打不中太難了。
等幾個日軍狙擊手反應過來,扣響手裏的槍時,這邊的人已經全部縮進了一尺多厚的青石欄杆,日軍的子彈有的擦著欄杆上頭飛了過去,有些打在青石條上,打出一溜火星,碎石塊『亂』飛。
停了一下,一個士兵問李綿仕:“連長,我們再幹它一家夥行不?”
李綿仕說:“你想死你就再幹一家夥!我估計,現在,對麵隻怕所有的槍都對著我們這,支支槍子彈都上了膛。”
士兵有點不相信,李綿仕把他的帽子扯下來,用刺刀頂著,從欄杆上探了出去。隻聽一陣密集的槍聲立即響起,七八顆子彈同時打中帽子,不僅把帽子打出去老遠,還把刺刀打斷了一截。看得所有的士兵目瞪口呆。
李綿仕對提議再幹一次的家夥說:“罰你在這裏觀察。”然後說:“其它人慢慢退下水溝,回去,告訴營長,所有的日偽軍全部在這裏。”
當李綿仕退到水溝時,被罰的的觀察員大聲叫著:“連長,我數了數,倒在河灘上的有十二個,漂在水麵上的有三條。一起死傷十五,我們賺大了。”
李綿仕沒好氣的說:“你小子小心點,要是被日本人打中,就虧大了!”把落到水溝邊的帽子拾起,扔了過去。
觀察員嗬嗬笑著,拾起帽子,看了看,扔在一邊,上麵對穿了七八個大洞,形同篩子,哪裏還能戴得上頭。
鬆本中隊長知道對岸早有準備,既定的襲擊隻能變成下一步的強攻,讓鬆本意外的是,對岸的中國軍隊與別處不同,別處的中國軍隊一般是采取守勢,你不打他,他肯定不會惹事,這裏的中國軍隊竟然十分主動,相當的好戰。鬆本想了想,還是先讓隊伍退出河灘,在距離岸邊約三公裏的一塊很適合紮營的空地上建立陣地,然後向上級報告,要求炮兵支援。這次出征潛山,青木聯隊帶了一個曲『射』炮中隊,共有八門九九式81mm曲『射』炮,這個地方隻要有兩門,就可以打得對方煙消雲散。
日軍對武裝是十分崇拜的,對同樣的作戰武器,在名稱上也有明確的區別,做到涇渭分明,同樣的迫擊炮,50mm口徑以下的叫擲彈筒,超過50mm不到90mm的叫曲『射』炮,超過90mm的才叫迫擊炮。鬆本中隊有三個小隊,每個小隊有三具擲彈筒,他目測了一下,這裏的潛水水麵不窄,應該超過兩百米,讓擲彈筒兵從潛水的東邊,用擲彈筒以最佳仰角發『射』了兩顆炮彈,果然,『射』程剛好到河對岸碼頭邊,想把炮彈吊進石牌鎮裏,還差了老大一截。曲『射』炮就不同了,『射』程可以達到2000米,整個石牌鎮基本處於『射』程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