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補(五十五)
靳同軒不僅往上層想辦法,同時雙管齊下,讓趙勝安婉轉的告訴郝文波,僅靠一個守備團和突擊連,估計無法完成禦敵重任,還要向十一遊司令部申請增援才行。郝文波有點不理解的看著趙勝安,潛水對麵隻不過是一個日軍中隊和一個建國軍連,而自己這邊則是超過一千人的大軍,應該不需要再找增援了吧!有句潛台辭他沒有說出口,吳萬年的望江守備團他是知道的,紀律鬆懈,擾民害民,無惡不作,在望江一帶,創下了“寧做亡國奴,不要十一遊”的大好名聲。望江華陽一帶,一直處於日軍的占據,吳萬年對這個地方進行『騷』擾並無過錯,搶劫敵軍以壯大自己,是莫敵給吳萬年留下的座右銘,吳萬年是在不折不扣的執行。隻是有時候有點擴大化,把一些與日商有聯係的商戶和地主也納入了被『騷』擾的行列中,吳萬年的老窩,在太湖縣徐橋一帶,太湖,除了他還有526團,因此對太湖他是絕不敢輕舉妄動,但是望江就不同了,那是他的菜地,想去就去,想摘就摘。
“郝團長,我認為,今天晚上的襲營一結束,接下來肯定會刺激戰鬥升級,日軍必定會增兵石牌,也許會再增加一個日軍中隊,也許是兩個,到時,他們就可以分兵迂回,一部分在對麵拖住我們,一部分在上遊或者下遊渡過潛水,對石牌進行夾擊,我們如果人手不夠,就會陷入被動。”趙勝安的話,很輕鬆就說服了郝文波,兩害相比取其輕,即使吳萬年的部隊再可惡,也應該比日本人強上三分。
郝文波答應立即向十一遊司令部求援,至於今天晚上的襲營,他就在家裏靜候佳音了。
呆在徐橋的李盛宗,這幾天過得很不爽,看著無法無天的吳萬年部,他有點來氣,有心要出手整頓一番,又有心無力。沒有錢沒有米,隻有一個十一遊司令的頭銜,在這兵荒馬『亂』之時,頂個屁用。在徐橋與李盛宗一樣無聊的還有望江縣縣長徐惟一,以及徐縣長的小跟班、縣民政局局長陶太平,這兩個,號稱望江縣的領導,卻一天到晚在太湖境內廝混,心情可想而知。日軍占領望江後,縣治遷到長嶺鋪,因為距離望江太近,經常被日偽軍『騷』擾又遷到泉塘寺。無論遷到哪裏,都不如跟著吳萬年來得安心,於是就出現了望江縣官員長期住在太湖境內的現象。李盛宗來到徐橋後,徐帷一很是興奮,招待了幾餐後,婉轉的向李盛宗提出,對吳萬年這種以劫為生的做法表示不甚認可,認為與土匪何異。李盛宗問徐縣長,不搶劫又有什麼方法養活自己?徐帷一說,可以改搶為征,我們是縣守備大隊,是國民『政府』靡下在望江唯一合法的軍隊,向民眾征集給養天公地道。現在怎麼搞來搞去搞擰了,好象華陽街上的日偽軍成了正統,我們反而成了匪軍。李盛宗大笑,說,隻要有辦法養活部隊,整頓工作由他負責。
如果想對吳萬年部進行整頓,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是化整為零,搞完一部到一部,第二是把吳萬年調離他的老窩,這個有一定的難度。石牌的求援電報已經收到,李盛宗有心想將吳萬年團一分為二,讓吳萬年率部增援,但是作為一個守備團,對方有足夠多的理由拒絕自己的命令。然而,入夜時一封來自安徽遊擊總司令部的電文,一舉將此難題解開,李品仙在電報中命令十一遊擊縱隊二團,立即派出部隊增援石牌的郝文波三團,不能讓石牌有失。
拿著上方寶劍,李盛宗很輕快的向吳萬年的指揮部走去。
天黑了,趙勝安和王新國帶著部隊來到上石牌潛水西岸,潛水東邊,有一道平緩的穀道,從河邊通向程家嘴,在潛水西岸,還能隱隱看到程家嘴日軍營寨的點點燈光。炮兵小隊下午把日軍的曲『射』炮打回去後,就在這個地方設置陣地。陣地設置在河堤後麵,河堤成了天然的掩體,地麵修整過,夯得很平很實,兩門曲『射』炮置於其上,四方的炮架,用長長的地釘固定,非常穩當。天亮時,炮兵班在這裏計算距離和仰角,忙到天黑才算完成,從這裏到日軍營寨,直線距離約1400米,相對高差約二十米,警通連的業餘炮兵們很有把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認為肯定能夠打中。一個炮彈箱子放在旁邊,八顆炮彈擦了又擦,今天晚上的工作,就是要把這八顆炮彈送進日軍營寨。
王新國帶著他的一營一連負責掩護,在潛水東岸打埋伏,主要工作是兩個,一是負責照看江上的船隻,第二是如果突擊連被日軍尾追,果斷出擊,打掉尾巴。
至於其它工作,都交給趙勝安的的突擊連。一排三排在副連長張重山的帶領下在距離王新國約三百米的地方進行第二重埋伏,從這裏再往日軍軍營,隻有不到八百米的距離,主要工作交給趙勝安親自率領的二排。
二排在山穀裏艱難的行走,山穀裏沒有路,隻有一條小水流從程家嘴流過來,隻要沿著這條小水流走,就能走到日軍軍營。日軍之所以紮營在這裏,也是因為有這條水流,能夠解決營寨的飲水和洗漱。三百米的距離用了十分鍾的時間,實在是太難走了,這還是下午砍出一條路之後的效果,如果沒有之前的勘測工作,晚上走這裏,幾乎無處落腳。
這裏是距離敵營最近的一處樹林,再往上走,就沒有了樹林的掩護,日軍有照明彈,如果沒有掩護,就會把人馬暴『露』在照明彈的光照下,必須慎重。這裏距離敵營的距離就隻有四百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