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野補(六十二)
齊家祠堂的警戒程度與王家祠堂完全不一樣,雖然不至於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但是明哨暗哨流動哨應有盡有,張重山是內行,看了一眼,說:“巡邏哨是五個人,明哨兩個,應該還有兩個暗哨,房上應該有一個,還有一個在哪裏,得找一找。”趙勝安說,沒有必要找,讓三排打巡邏哨和明哨,打完了,暗哨自己會跑出來。讓一排的機槍準備著,什麼地方有動靜,就往什麼地方開槍。張重山問,打完了外麵的,裏麵的死守在裏麵不出來,怎麼辦?趙勝安笑了笑,從背包裏拿了一個瓦斯彈出來,說:“這個東西可熏不壞糧食。”張重山看得眼直,這個東西原來是這麼用的,完全是殺雞用牛刀。
隻聽一陣排槍,五個巡邏哨和兩個明哨一頭栽在地上。聽到槍聲,房頂一道電筒光立即照亮,祠堂側麵的土地廟也有了動靜。兩挺機槍一挺打上,一挺打下,土地廟邊的暗哨被打中了,房頂的暗哨縮了回去。槍聲,如同捅了馬蜂窩,祠堂裏立即傳出驚慌失措的叫聲。大門打開了,沒有人出來,在大門昏黃的燈光中,一挺歪把子的槍口出現在門坎上,很快,這支歪把子就吐出了火舌,慢無目標的對著外麵『射』擊起來。趙勝安早就沿著牆根的死角走到大門邊,一揚手,瓦斯彈從大門口飛了進去。不一會,裏麵就傳出劇烈的咳嗽聲。隻見第一批的三個人跌跌撞撞從門裏衝了出來,捂著嘴,速度飛快。他們快,三排的水連珠步槍更快,狙擊手們已經等得很累,好不容易盼到三個目標,一槍一個,正打在偽軍的大腿,三個偽軍像滾地葫蘆一樣滾翻在地,把捂著嘴的手下放到大腿部,摟著大腿哀嚎不止。
一支步槍從裏麵飛出來,摔在祠堂前的地上,緊接著,一個男人衝了出來,剛一出門就雙膝一彎跪在地上,捂著口鼻的手高高舉起,深吸了一口氣後,大叫一聲:“別開槍,我們投降,饒命。”
“全部出來。”趙勝安喝道。
隻見門裏飛快的衝出二十來個人,也跟著前麵那位跪在一邊。張重山讓郝文波一連的幾個弟兄,撿起明哨暗哨巡邏哨的槍,把這些人攆過土地廟後麵,一人摟著一棵碗口粗的樹,拆下他們的鞋帶,把雙手拇指緊緊綁在樹的那一邊。有個不怕死的建國軍士兵,看到全身便裝的一連弟兄,問他們是那個山頭的,被問的也機靈,隨口一答:宿鬆馬小獅馬大帥部分的。
用濕水的『毛』巾捂著口鼻,趙勝安走進祠堂,嚇了一大跳,這也大多了,一百斤一包的糧食,堆得滿滿當當,這裏的糧食不止幾萬斤,少說也有十幾萬斤。兩個連的人有『毛』巾的把自己的『毛』巾拿出來,在祠堂邊的水井裏浸濕,沒有『毛』巾的直接就把衣服浸濕,紮在臉上,開搬。
齊家祠堂槍響第一聲,立即傳到了王家祠堂,隨著哨兵尖厲的哨子響,王家祠堂也喧鬧了起來。不一會,大門打開了,兩個人睡眼惺忪走了出來,隻聽得距離大門口約一百米左右的位置,響起了捷克式的點『射』脆響,走出門口的兩個人當即中彈,倒在地上。之前的兩個明哨嚇得魂不附體,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正門被封開側門,左側門剛一打開,捷克式的子彈就準確的掃進了門洞裏,門洞裏傳出唉喲唉喲的叫聲,這是有人被打中了。祠堂裏停頓了一會,把機槍架在門坎上,觀察了好一陣,才發現並沒有人主動進攻。遠處齊家祠堂的槍聲再響了一陣之後,也停止了,情況如何,完全不明。建國軍連長知道門前這夥人,目的就是要擋著自己,不讓自己增援齊家祠堂,那邊隻有一個排,頂不了多久。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偽連長拎著一個枕頭扔了出去,立即迎來了捷克似的彈雨,枕頭被子彈扯得稀碎。看來對方的目的很明確,嚴密封鎖三個門口,隻要自己不出去,對方並不主動出擊。據此判斷,對方的人手並不多,封鎖門口的也隻有幾挺捷克式輕機槍而已。偽連長讓人搬來梯子,爬到祠堂頂,想從頂上居高臨下,殺出一條路。來到頂上一看,才知道自己又錯了,外麵人影幢幢,人數不少,偽連長徹底死了心,知道自己不可能殺出去,隻能老老實實呆在祠堂裏,等到齊家祠堂的事告一段落,等到天明,自己這邊也許還能有條活路。
把糧食從祠堂裏搬出來,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好在小市當地的民眾來了不少,人多力量大,不大一會工夫,就全部運到了小市碼頭,留下了三分之一在碼頭上,作為給小市百姓的酬勞,另外三分之二,在民眾的協助下,搬往潛水岸邊。雖然返程隻有郝文波團一個連,因為載的糧食太多,六艘船壓得吃水很深,船工不敢夜航,一直等到東邊天白,才在晨曦中順流而下。
在郝文波一連指揮當地民眾搬運糧食的同時,趙勝安和他的突擊連來到王家祠堂,把高貴選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