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其實,你早就想回家了吧?”蘇玉蘭瞧著嚇的失色的秀才,心中戚戚然。
張則聞言閉了嘴,雖然他是被賭坊逼的無路可走才回家的,可是,可是,他無法否認,長久以來他確實天天想回家,隻是,隻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提。
“秀才。”蘇玉蘭背過身去緊閉雙眸,那神情好似徹底死心一般,“還記得你帶我走的那天嗎?我父親逼我去嫁人,絕望中,是你拋下所有毅然決然帶我走,縱然逃走的日子十分苦,縱然你半途不聲不響回家來,我都感念你當初憐我那份心。”
“玉蘭,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待我中舉之後,我就向父親說,娶你進門。”張則聽到最後以為玉蘭會原諒他,立刻表態。
蘇玉蘭聞言吃了一驚,不可思議的瞧著張則,問道:“如今你就要成親了,如何又能娶我?”
“玉蘭,我,求你暫效娥皇女英。”張則說罷低下了頭。
“娥皇女英?那是什麼?”蘇玉蘭不明所以,微微斂眉。
張則聞言紅著臉道:“她們是兩位女子,共同,共同侍奉舜帝。”
蘇玉蘭聞言連連後退,雖然她聽過妾這個字,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做妾,村裏人都知道,做妾的都是抬不起頭的。
“你!”蘇玉蘭氣的走出亭子,“當初我托付青春誌堅貞,為什麼,你毀棄前盟還不算,竟然當麵羞辱我?你可有想過,你一走,讓我山崩水斷往何處去?你一走,讓我不清不白怎樣做人?”
“玉蘭,你,你是知道的,我沒有碰過你,你的清白還在呀!”張則聞言連忙道。
蘇玉蘭聞言愣了好一會,才道:“身子是清白的,可我的名聲還清白嗎?”
“玉蘭,你該為想想啊,我現在難啊,不若這樣,待我高中後,我尋個理由休了她。”張則急道。
蘇玉蘭仿佛頭一次看清張則一般,一邊搖頭一邊後退。
“你好好過你的日子,我走了。”
“玉蘭,你這是為什麼啊,你亭中說的話難道不是原諒我了嗎?”張則聞言連忙擋住去路問道。
“我說那番話是想告訴你,我不恨你。但是,你我已無可能。”蘇玉蘭斬釘截鐵道。
張則一聽這話,連忙扯住蘇玉蘭的袖子道:“玉蘭,玉蘭你不能啊,你等我一等,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讓你穿金戴銀,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蘇玉蘭輕輕重複一句,抬手掙出自己的衣袖,麵無表情道:“張秀才,你說這話未免把我蘇玉蘭看的太輕了。你尚且不能與我同患難,讓我如何信,你富貴路上不變心?玉蘭雖是柴門女,卻從未將榮華富貴放在心上,隻要情真不離不棄,沿途乞討我、我笑也甜。”蘇玉蘭說到此猛然想起懷裏的玉佩,連忙取了出來,“這玉佩是你張家的,當初你說我一塊你一塊,成雙成對,如今,這玉佩,我還你。”
“玉蘭!”張則瞧著手掌中的玉佩,不可思議的瞧著眼前的女子,以往隻道她性溫和,沒想到竟然有這般剛強的一麵。斷,竟然要斷的這般徹底。
蘇玉蘭不再瞧張則,邁開步子頭也不會的走出張家。
“怎麼樣?”阿芳見到蘇玉蘭出來,連忙上前。
“阿芳姐!”蘇玉蘭瞧著麵前的嫂子,撲到其懷中極其隱忍的哭了出來,她沒想到當初認為是對的決定將她逼到如今走投無路的地步,如今她隻想放懷一哭,為這般的苦命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