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在四國交界的幽冥樓總舵一片狼藉,剛剛蘇醒的某分舵主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拖著一條快要廢掉的腿衝下屬喊:“快飛鴿傳書給樓主,我們···幽冥樓被挑完了。”
“是···是,分舵主。”
下屬也好不到哪去,本來蒙麵的黑巾不知哪去了,臉上淤青混著血印,身上還噠噠滴水。
一張小紙卷放進信鴿腳下,鴿子被放出去,撲閃著翅膀飛向初生的晨曦。
第二日一早,楚鳳鸞用了早膳,準備啟程回逍遙,楚鎮雄打了勝仗,加上處理後續瑣碎,最近就該班師回朝,到時看不見自己難免擔心疑『惑』,她可不想暴『露』。
“楚二,你們逍遙京師是什麼樣子的?”
阿伽坐在馬車裏,一臉好奇,秋瑟軟軟的臉也帶著幾分好奇。
楚鳳鸞覺得奇怪,問阿伽:“你不是在張副將手上呆了許久,怎麼沒見過逍遙京師?”
阿伽撇撇手,語氣不耐煩:“我在張副將手裏一直沉睡,根本沒能出劍,再說像我這樣的劍靈,豈能輕易認主。”
阿伽頗為傲嬌,如果她有尾巴,怕都已經翹到天上了。
這一路車夫駕車平緩,入夜駛進了碧水城,夜晚的碧水城比白天的碧水城還要熱鬧,畫舫上穿著清涼的姑娘揮舞著手絹攬客,街上盡是女子嬌俏的笑聲。
楚鳳鸞眼裏閃過一絲神采,勒令車夫停車,青樓魚龍混雜,是探聽消息的絕佳場所。
“夜清,我有些事,你帶著秋瑟和阿伽先去我們之前住的客棧,我稍後回去。”
“嗯。”夜清頷首。
楚鳳鸞下車,一身青衣,頭上綁著青『色』的發帶,遠處看去像個儒雅的公子,抬頭看了眼畫舫的牌匾,‘醉鄉’。
“公子,第一次來嗎?奴家帶您進去···”
她剛下車便被一個紅衣女子攔住,女子身上香氣『逼』人,甩袖間更是嫵媚妖嬈。
楚鳳鸞邪肆一笑,活脫一個風流公子,半倚在紅衣女子身上一起進畫舫。
畫舫內部更是奢華,絲竹管弦,吳儂軟語,還有那些行走間嫵媚動人帶著香氣的姑娘,這裏比之鬱金齋,隻多不少。
也是,這醉鄉依水而設,居無定所,隻要有水,四國皆可落腳,奇特的是,這樣的青樓畫舫,進入四國卻不被禁止,可見畫舫背後的人權利如何大。
“公子,蓮兒帶您去房間···”紅衣的蓮兒說話嬌媚,說話帶著上翹的尾音,聽著的骨頭都酥了,楚鳳鸞想,若自己是男子,估計都受不住。
她掙開蓮兒挽著的手臂,尷尬的笑笑:“我有些···內急···”
不待蓮兒反應,便閃身跑了。
她跑後,蓮兒一勾嫣紅的唇角,眼裏閃過一絲趣味。
跑到後院的楚鳳鸞,看著眼前這座獨立的三層小樓,這裏獨立於前麵,環境幽深,有兩個小侍婢端著酒走過。
“姐姐,你說這靜秋樓到底有什麼人才能上去。”
年齡大一點的侍婢告訴年齡輕一點的侍婢:“這靜秋樓隻能是那些真正的達官顯貴才能來的。就說我們的花魁姑娘問琴,就住在靜秋樓三樓,平日就算是四國的王族也不是輕易能見著的。”
“連王族都不能輕易見?那得多大的資本。”
“你還別說,今日衡落的皇子就入了問琴姑娘法眼,被允許進三樓。”
有衡落皇子在三樓?
楚鳳鸞一笑,跟在兩個侍婢身後上樓,她步子輕,兩個侍婢也沒有發現,侍婢拐進二樓屋子上酒,楚鳳鸞便悄悄地準備上三樓。
三樓隻有一個屋子,在最中央,門外掛著木質的桃花牌,上麵刻著‘問琴’二字,楚鳳鸞探頭聽裏麵聲響,什麼都聽不見,不是說有皇子在裏麵,怎麼一絲動靜都沒有!
猛地,一陣腳步聲漸進,楚鳳鸞左右看沒有可以躲避的房間,隻能推門而入。
入目是一片淺藍,紗幔細碎,堪堪遮住床榻,室內香氣『逼』人,夾雜著一絲不屬於女兒家的冷香,她抬眼看,隻見木質的雕花大床上側躺了一個人兒,一身紅衣似火,身段妖嬈。
那張臉···真是魅『惑』。
隻是
再妖媚的臉都遮不住脖子上高聳的喉結。
是個男人!
還是一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