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緩緩一笑,銀鈴卻略帶沙啞的聲音出口:“嗬嗬···”
“小姑娘,我第一次見你這麼聰明的小姑娘,想當初我也和你一樣···一樣啊···”
“聰明的女人對待感情大多癡傻,你不要像我一樣···”
從剛剛楚鳳鸞喊她庭落時破聲的尾音時,她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裝。
她停下並不僅僅因為楚鳳鸞喊對了她許久未用過的大名,還有多少年了,這般聰慧的女子她頭一次見。
“嬌娘?”
嬌娘像是陷入回憶,娓娓說出故事:
彼時我曾是醉鄉花魁,多少達官貴人千金一擲都不曾得到我青睞,有次和丫鬟出來賣脂粉,遇見幾個小混混,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出現了。
他修為高超,長身如玉,一柄飛蕭劍使得出神入化,救我於水火,我們在醉鄉裏終日纏綿,好不快活。
說到這,嬌娘的聲音停下,眼裏帶著一股傷感和憤恨。
他去京師報名武試,說將來功成名就回來娶我,我就一直這麼等啊等啊,等到了現在都沒等到他。
有位有親戚在京師的貴少說,他是在京師娶了公主,成了駙馬,仕途順達,兒女雙全,早就將我忘了。
嬌娘嗬嗬一笑,垂下頭,兀自傷感。
她嬌娘,十四歲成為花魁,十五歲名動四國,才學魅術俱佳,受到四國多少皇親貴胄追捧。
她喜歡的男子,卻負了他。
“飛蕭劍···”楚鳳鸞垂下眸子,低喃。
這劍名在哪聽過,一時卻想不起來。
原本昏睡的清風悠悠轉醒,剛好聽到楚鳳鸞低喃飛蕭劍三字,不由出口詢問:“你在說飛蕭劍?”
“嗯,你知道?”
楚鳳鸞一雙瀲灩水眸看著清風,像是能直直望進他心裏。
“知道。”清風回答。
“誰拿的?”
“我爺爺。”
“你爺爺?”
楚鳳鸞恍然大悟,清風本姓武,他爹武侍俊,楚鎮雄的好友,一次戰爭中為了救楚鎮雄中箭不治身亡。
武侍俊的兵器,就是一柄從祖上傳下的飛蕭劍。
沒聽說武侍俊父親是駙馬,但他已經有後代,也就意味著背叛了和嬌娘約定。
“你爺爺娶了公主?”楚鳳鸞詢問清風。
“沒有,爺爺一生未娶。”說起自己爺爺,清風沒由一股惆悵。
爺爺一生忠武,官至大將軍,卻一生未娶,連自己父親和姑姑,都是收養的。
自己少時,時常看見垂垂老矣的爺爺眯著眼費勁的盯著書房上壁的一幅美人圖,圖中美人雙目含春,瀲灩水眸,鼻頭小巧,雙唇不點自朱,一身大紅錦衫,身姿玲瓏豐盈。
那時他問爺爺:“爺爺,這是誰?奶奶嗎?”
爺爺笑著,眼裏迸現出喜悅的光芒,那是對一個人十分喜歡的表情:“是。”
爺爺走時,眉目安詳,手中抱著那幅美人圖。
說起這美人圖中的女子,還與客棧老板娘有幾分相似。
“嬌娘,與你許下山盟海誓的人沒有另娶他人。”
楚鳳鸞走到已經虛弱到沒辦法撐著自己的嬌娘麵前,聲音輕柔的告訴她。
“什麼?咳咳···”嬌娘混沌的眼睛裏迸現一抹光華,忽而氣息不穩的猛咳。
她急切的抓住楚鳳鸞手臂,眼睛睜的大大的,伸出的手青筋迭起,想要一個答案。
“你說什麼?”
“我說當初與你海誓山盟的人,武百兆,他一生未娶,至死時懷裏都抱著你的畫像。”
嬌娘悵然,雙手無力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