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行人眾多，楚鳳鸞和墨宸淵又是老人，還摔倒地上，自然引人注目，行人都駐足望著這裏，有一個年輕小夥子看不過，指責守門士兵。
“都說了忘記帶進城證，又不是沒有，做什麼動手推搡老人家！”
“是啊是啊，你家沒有老人！”
“年紀輕輕就這麼壞，小心老了遭報應！”
······
有了一兩個指責，就會有很多，對守城士兵看不過去的百姓都出言指責士兵，連帶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一遍。
楚鳳鸞沒想到逍遙百姓這麼有鋤強扶弱的心，心裏很是欣慰，朝墨宸淵丟了個洋洋得意眼神，繼續坐在地上唉聲歎氣，各種賣慘。
這麼好的民意不順應，是要遭天譴的！
守城士兵沒想到自己不過隨手拂了一下，人就摔倒了，也沒想到周邊百姓都在指責自己，隨著加入指責隊伍的人群越來越壯大，不免臉紅羞燥。
發狠似瞪了楚鳳鸞和墨宸淵一眼，粗著嗓子，“今日沒帶就放過你們，下次若是沒帶，就別怪我不客氣，快走快走，別擋在城門口，後麵還有人要過。”
墨宸淵伸手，顫巍扶起楚鳳鸞。
做戲要做全套。
楚鳳鸞彎腰，向周邊百姓道謝，“多謝諸···諸位了，還有你啊，小夥子，多謝你了。好人一生平安啊···”
開頭出言的小夥子被誇得連臉紅耳赤，連忙擺手，“不用謝不用謝，婆婆您要去哪裏，我扶您過去？”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勞煩你，我們兩個慢慢走。”廢話，如果讓這個小夥子扶自己回去，豈不全部亂套。
離開城門，往鎮國將軍府旁邊一個小巷子裏走，她記得之前這裏住著幾戶人家，老人偏多，她這副樣子，也好隱匿。
隨意進了一戶人家，借口討水坐了一會，等到天色漸黑，才和墨宸淵起身離開。
仔細觀察周邊，察覺不到一個人，才和墨宸淵直起身子，借由月色遮掩，越過鎮國將軍府高牆。
將軍府裏什麼貴重物品都沒有了，隻剩些斷木殘骸，進入梧桐苑，原本茂密蔥蘢的梧桐樹林隻剩幾株小樹苗在夜風裏搖擺。
之前和夜清聖烈來的時候，梧桐樹還在的！
但楚鳳鸞知道，現在不是該糾結這個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推門而入，主屋裏的名貴瓷器，上好家具都消失不見，隻剩了光禿禿孤零零的床榻，以前楚鳳鸞寫下字的紙張，散亂隨意，扔了一地，有些上麵還有大片腳印。
世事萬變，滄海桑田。
以前鎮國將軍府有多繁華，今日就有多破敗。
找了衣櫥裏一件幹淨衣服，鋪在床榻，招呼墨宸淵坐，墨宸淵手裏捏著遍布腳印的紙張，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像蚯蚓爬過。
楚鳳鸞忽然有些尷尬，“你撿那個幹什麼。”
用鋼筆寫字她可以，可用毛筆寫，就有些吃力，所以初來乍到就一直練著，慢慢字才能見人。
這些練字的東西，她一直沒管，沒想到碎玉都收拾起來。
當初抄家的時候被士兵搜出來，一看是一遝醜不拉幾的字，就隨手扔到地下，供多人踩踏。
“這是鸞兒寫的字？”墨宸淵嘴角噙笑，忍俊不禁。
“我寫的怎麼了？你最開始寫字就能寫好？還不都是這過來，有什麼資格笑我！”
“哪有笑你。”
“那你撿這個幹什麼？”難道墨宸淵貴手撿起這些被人踩踏過的紙是想收藏？什麼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