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女人竟然是他們在石海誠區停車場見過的林鈺。
楚行雲心裏沉甸甸的，不清什麼滋味，目光複雜的看著照片上的漂亮女人，勾著唇角，竟有些想笑：“你確定？”
吳涯看著林鈺的照片，看似在回憶：“那晚上色晚，而且照片和真人多少會有出入，那個女人比照片上要更漂亮一些。不能百分百是她，有七八分像。”
吳涯這番話的中肯，貌似是不願指認錯人。也正是他的謹慎和中肯獲得了楚行雲的信任。
讓他又複述了一遍當晚林鈺上車後的一言一行，記成筆錄，然後楚行雲對他：“你可以走了。”
吳涯詫異的看了一眼傅亦，道：“你們不拘留我了嗎？”
楚行雲正在翻他的筆錄，聞言笑了笑，道；“就算拘留你，也得給你時間請律師。”
傅亦卻明白，楚行雲這是難得的賣了他一個麵子，在他變卦之前，他把吳涯帶出辦公室，站在樓道裏對他：“在我們核實之前，你這兩除了醫院，哪裏都別去。如果你是清白的，在自己有嫌疑的這段時間裏就要控製自己的接觸麵。”
吳涯雖然不理解，但是也懂得傅亦的苦心，握住傅亦的手感激道：“謝謝你，謝謝。”
像是安慰老友般，傅亦給了他一個短暫的擁抱，往後退開時看到楊開泰正迎麵從對麵的樓梯上走下來，懷裏抱著厚厚一摞文件，見他看過來，就低下頭裝模作樣的整了整懷裏的文件。
“等我一下。”
著，他朝楊開泰走過去，把他領開了幾步，然後把他懷裏的文件都接了過去，問：“什麼東西？這麼多。”
楊開泰道：“政法委要求咱們這個月完成的學習指標。”著，他不滿的嘟囔道：“都把咱們一線警員當大老粗，其實給人民群眾普法的，除了咱們也沒別人了。檢察院和法院才需要好好學習，都是一群形而學，紙上兵。”
傅亦聽他這話的頗具楚行雲真傳，又見他垂著腦袋，表情懨懨的，嘴裏難得竟有了抱怨。
傅亦失笑道：“你怎麼了？累了嗎？”
楊開泰低頭在地上亂瞟：“沒怎麼，你叫我什麼事？”
傅亦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吳涯，低聲道：“你把吳涯送回去吧，他情緒不太好，我擔心他會出事。”
楊開泰抬起頭看著他，直直的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哦。”完扭身就走。
“欸。”
他走的急，急的連車鑰匙都沒拿，傅亦從兜裏掏出車鑰匙正要給他，楊開泰就從他麵前走過了，於是傅亦騰出一隻手去拉他，剛拽住他胳膊，懷裏一摞文件失去了重信嘩啦啦的撒了一地。
楊開泰連忙蹲下去幫他撿，傅亦看著他慌慌張張的樣子，歎了口氣，也蹲下身子撿文件。
“要幫忙嗎？”
吳涯走近了兩步，問道。
傅亦抬頭衝他笑了笑：“不用了。”完又埋下了頭，正打算跟楊開泰點什麼，就被對方搶了先。
楊開泰撿著文件急哄哄道：“對不起啊傅隊，我不是故意的。”
傅亦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有點著急，有點冒失，有點心不在焉。
這子動作很快，迅速把文件亂七八糟的整合在一起，轉眼就剩下最後一張了。
他拿起最後一張文件就要往後撤，手背卻冷不防的被傅亦的手蓋住。
傅亦把他的手連帶著文件一起按在地上，溫柔的眸子看著他，輕聲問：“你到底怎麼了？”
楊開泰看著他們疊在一起的手，耳根一紅，低聲咕噥道：“沒什麼，就是中午沒吃飯，有點餓。”
這個借口找的可真不怎麼樣，傅亦看穿他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光聽他話的語氣，就能判斷他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傅亦靜靜的看了他片刻，正要話，前麵的辦公室門開了，楚行雲探出個腦袋衝他喊道：“走了傅哥！”
傅亦朝他抬了抬手，然後把按在楊開泰手下的文件抽出來，抱起文件站起身又伸手拉了楊開泰一把。
“你把吳涯送回去就下班吧，這幾你也累了，回家好好睡一覺。”
因為楚行雲在催他，現在也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傅亦把文件順手交給路過的一名科員，完抬腳就走了。不料他才走了一兩步，就聽楊開泰在他背後自言自語般嘀咕道：“我才不想回家睡覺。”
傅亦眉頭一皺，又折了回去。
楊開泰以為他已經走了，不料一個轉身差點撞在傅亦身上。
“傅，傅隊。”
楊開泰被他嚇到了似的，看著他愣了一下。
“你剛才什麼？”
傅亦微微壓著眉，語氣低柔又平和的問。
楊開泰忽然有些心虛，虛的耳根更紅，謊話一時編不出，支支吾吾了半，連個囫圇字兒都不出來。
傅亦看著他，淡淡的問：“不想回家，那你想去哪兒？”
楊開泰靜了靜，耳根處的那層紅忽然蔓延到兩頰，又羞又惱的抬起頭用力盯著他，清清楚楚道：“我想跟你走。”
傅亦眼睛微微一睜，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是在跟自己發脾氣。
那邊等了好一會兒的楚行雲靠在樓梯口扶手上，懶懶的拔高嗓門喊了句：“快黑了，傅哥。”
“馬上。”
傅亦回頭朝他喊了一聲，然後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遞到楊開泰麵前，：“拿著。”
楊開泰一時情急話不過腦，這會兒隻想腳底抹油盡快從他麵前開溜，匆匆瞥了一眼他手裏的鑰匙，錯開身就要走：“我我我我有車鑰匙了。”
傅亦忽然伸手攔住他：“不是車鑰匙。”
楊開泰轉頭看他：“那是什麼鑰匙？”
傅亦輕輕一笑，道：“我家的鑰匙。”
楊開泰：
傅亦把房門鑰匙往他手裏一塞，彎腰靠近他的耳邊道：“你先回去等我。”
完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楚行雲咬著一根煙一臉焦躁不耐的看著手表數秒，等傅亦走近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快步下樓：“快點吧我的哥，我家裏還一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