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蘇延的失蹤案又把一個看似不相關卻和他們有一麵之緣的女人牽扯了進來。在車上,楚行雲拿著幾分鍾前技術隊警員交給他的林鈺的檔案資料,邊翻邊問:“你發現了沒有?”
和他一起出外勤,一向都是傅亦開車,原因很簡單,他比楚行雲更惜命,不會為了搶時間在公路上飆車。
傅亦駕駛著車輛穩穩的行駛在臨近傍晚,車輛驟加的公路上,專注又平靜的觀察著前方的路況道:“你是吳涯的剛才的那些話?”
楚行雲點頭:“如果按照咱們現在的破案思路去推敲他的那些話,根本立不住。”
傅亦略一沉默,然後道:“會不會是一開始,咱們就被‘作案動機’蒙蔽了?”
楚行雲把資料快速翻了一遍,然後往駕駛台上一扔,拿出手機聯係警局的同事:“退一步講,計算林鈺和蘇延的失蹤有關,並且在蘇延失蹤的當晚搭了吳涯的順風車,她肯上吳涯的車,就明她和吳涯的確不認識,不僅是吳涯,連蘇延她都不認識。她對吳涯和蘇延來完全是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那她的作案動機在哪兒?”
聽他這麼解釋一遍,傅亦終於對眼前的案情感到一絲半縷的希望尚存,不免鬆了口氣道:“所以你覺得,車禍現場不是蓄意,而是偶然。沒有作案動機,隻有肇事者?”
楚行雲沒有應他,因為電話接通了,他讓同事把林鈺和石海誠夫婦近年來所有的接觸都調出來,就算是細枝末節都不能放過。
等掛了電話,楚行雲才接上傅亦提出的問題:“現在有兩種情況,如果按照作案動機找線索,最有嫌疑的人是吳涯,畢竟他和蘇延有過一場爭吵。如果按照肇事者逃逸找線索,最有嫌疑的人是林鈺,前提是吳涯沒有謊,這個女人真的把領帶放在他的車上,並且拿走了蘇延的手機。”
傅亦聽出來了,楚行雲很冷靜很睿智,他依舊沒有放過吳涯,他隻是把所有思路都分析了出來,力求從中找到一條破案的捷徑。
“石海誠呢?你不懷疑他了嗎?”
傅亦問。
楚行雲整宿整宿的不睡覺,這一又馬上過去臨近夜晚,到現在他終於有點熬不住,放下車窗讓傍晚的風吹在臉上才強打起精神,閉上眼養神般慢悠悠道:“很奇怪,這個人,咱們越查,他越清白。到目前為止咱們收集到的線索和他提供的證據,都對他有利。先把他放下吧,主攻林鈺。”
著,他眉頭皺了皺,依舊閉著眼道:“如果林鈺有問題,他就有問題。”
傅亦有些不能理解他這句話的邏輯:“你懷疑她和石海誠的關係?”
楚行雲沒有正麵回答,反問:“你還記得她給石海誠作證嗎?”
林鈺給石海誠作證?
傅亦費了一番腦筋,才想起他的是石海誠車頭有刮痕,是林鈺倒車的時候不心發生了剮蹭,而林鈺也站出來附和了他的法,算是給是石海誠做了一個人證。
楚行雲的意思是,如果林鈺有嫌疑,那麼她為石海誠做的人證,也就不可取,順著推,這兩個人之間或許有另一層關係。
這麼繞的關係,也難為楚行雲能理順,傅亦頓時覺得他最近總喊著掉頭發,是情有可原的。
傅亦被這明裏暗裏一層又一層的聯係繞的有些頭暈,好不容易才從混亂的邏輯體係中辟出一條新思路,道:“那我做一個大膽的推測。”
楚行雲睜開眼睛去看他:“。”
傅亦斂眉道:“會不會,車禍現場另一個輪胎痕跡是林鈺的車?”
其實他這個猜測並不大膽,隻算是中規中矩,是整合各方線索,做出的最符合目前案情進展的一個假設。
楚行雲從煙盒裏磕出一根煙,胳膊架在車窗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煙:“這個推測成立的前提條件是,車禍現場是偶然,沒有蓄意的人為因素,那石海誠和吳涯都沒有嫌疑,嫌疑就集中在林鈺一個人身上,問題是,林鈺有能力自己一個人毀屍滅跡嗎?如果真的是她和蘇延發生車禍,那她的車在哪兒?吳涯見到林鈺的時候她步行,並沒有開車。”
一連串的問題把傅亦也問住了,剩下的路程兩人各有所思,二十幾分鍾後趕在下班末潮到了林鈺就職的公司。
林鈺在一家保險公司上班,楚行雲和傅亦在前台的帶領下來到林鈺的辦公室,林鈺是內勤銀保部的經理,不大不是個管理階層,警察上門的時候正在訓斥一名犯了錯的下屬。
挨罵的是個姑娘,一臉稚嫩的麵相,脖子上掛著公司名牌,上標一行字,實習生。
楚行雲站在辦公室玻璃牆外,看到實習生縮著肩膀哭哭滴滴畏畏縮縮的站在林鈺辦公桌前挨罵,林鈺披著波光粼動的長卷發,穿著一身精致得體的套裝,看起來精明又幹練。
辦公室隔音很好,他們聽不到裏麵的話聲,隻能像是看啞劇般看著裏麵那個盛氣淩人的女主管。
林鈺的確比照片上更加明豔動人,即使在罵人,麵帶了凶相,也隻是更顯得她顧盼流輝,神采飛揚,是一個極有氣場的女人。
看來林鈺在公司的威赫頗高,把他們領到此地的前台姑娘也不敢在林鈺罵人的時候打擾,而是等實習生出來後,才推開一條門縫道:“林總,有兩位警察找您。”
話音沒落,楚行雲上前把門推開,笑道:“又見麵了,林姐。”
林鈺正在喝水,看到忽然出現在門口的兩位警察,有瞬間的怔住,但是她很快調整出一個笑容,禮貌的站起身請他們落座。末了,又對前台姑娘:“讓孟倒兩杯茶。”
楚行雲和傅亦在她辦公桌對麵的兩把椅子上坐下,在傅亦和她客套寒暄的時候,他把眼前的桌麵掃視了一遍,見桌麵上的東西擺放的極其規整,絲毫不亂,過分齊整。可見林鈺是一個追求完美,且控製欲強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