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我什麼事?”
林鈺這句話時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鍾,意在提醒對方自己的時間寶貴,笑的也是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楚行雲有種感覺,如果今來找她的不是他們,而是警銜低的普通辦事警員,林鈺或許就冷著臉把他們趕出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沒有一昧的遷就迎合執法人員,反倒可以明她的磊落,前提是她不是在做戲。
楚行雲也趕時間,於是沒有跟她過多迂回,直麵問道:“我們想知道,十月二十一號,你都去了哪裏?”
林鈺身子往後一揚,神色中流露一絲防備,在警察打量自己的時候,她也在打量警察。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忽然調查我的行蹤?”
剛才挨了罵的實習生敲了敲門,端著兩杯茶進來了,把茶杯依次放在傅亦和楚行雲麵前,哭的核桃一般紅腫的眼睛一直心翼翼的低垂著,放下茶杯猛地一抬眼,看到楚行雲在看著她,又連忙把眼睛垂下,抱著托盤快步出去了。
楚行雲微微側著頭,看著女孩子的裙角在他的眼角餘光中飄過。
“真是屬耗子的。”
忽然,他聽到響起‘啪’的一聲,是打火機的蓋子被彈開的聲音。
楚行雲轉過頭,就見林鈺指間夾著一根纖細的女士香煙,一臉嫌惡的看著門口方向:“話哼哼唧唧,做事拖泥帶水,大學生質量一年比一年差,真不知道人事部怎麼招的新人。”
著,像是盛了一潭冷水的眸子又轉向對麵,又問:“為什麼調查我?”
楚行雲道:“因為我們懷疑你和一起謀殺案有關。”
聞言,傅亦不禁看了他一眼,剛才他們還在車上討論車禍不是蓄意而是偶然,但是現在楚行雲卻把一起車禍成有預謀的殺人,他有些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但是當他看到林鈺那雙美的有些不近人情的丹鳳眼褪去了幾分飛揚的神采,閃爍不定時他才明白,楚行雲是在‘看人下菜碟’。
對林鈺,得需猛藥才行。
從普遍大眾心理來講,人人都有一定的折中思想,暫且把林鈺定為車禍事件的另一主人公,林鈺既聰明又冷靜,她很懂得規避風險,如果警察把車禍定為偶然,那麼林鈺會想盡辦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保證自己的清白。如果警察把車禍定為成人為,那麼林鈺在得知自己被警方劃為嫌疑人時,會千方百計的把‘蓄意謀殺’折變為‘交通事故’,其次在自己參與了一場‘交通事故’的前提下為自己開脫。
當然了,這兩項假設成立的重要前提是,林鈺確實是車禍的另一主人公。
楚行雲這招走的奇,隻看林鈺怎麼接招,如何為自己辯駁。
簡單的敘述了一遍車禍的時間和地點,楚行雲就靜靜的看著她,等她做出反應。
他從來都沒有瞧過女人,但是麵對林鈺,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圈套白下了,準備也白做了,林鈺根本不接招。
林鈺隻是在聽聞後的前幾秒鍾略怔了怔,隨後垂眸淺淺一笑,夾在指間的香煙燃起的煙霧像她的姿態一樣優雅又從容。
“你們絕對搞錯了,警官們。”
林鈺道:“十月二十一號我去溫泉會所過周末,沒有去過你們的10外環山路,更沒有去過什麼車禍現場。”
沒想到林鈺可以這麼遊刃有餘的繞開左右兩個陷阱,楚行雲看著她豔紅的唇角勾起的那抹輕佻的笑容,好像是在嘲笑警察的異想開。
默默的壓下一口燥氣,楚行雲向她伸出手,微笑道:“借個火。”
林鈺把打火機遞給他,他也拿出煙盒點了一根煙,然後把打火機放在桌子上,隨後咬著煙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又把手機遞給林鈺,道:“看看這個人。”
照片上是吳涯,林鈺隻掃了一眼,就把手機歸還,口吻冷淡道:“不認識。”
楚行雲把手機拿過去也放在桌子上,咬著煙嘴兒笑了一下:“你確定?”
“確定,我應該認識他嗎?”
楚行雲忽然拿起她的打火機在桌子上輕輕磕了兩下,然後抬眸看著她笑道:“我想你應該見過他,至少見過一次。”
林鈺笑問:“在哪兒?”
“十月二十一號晚上九點半左右,在10公路,你搭過他的車。”
眼看林鈺一臉從容不迫的笑著就要作答,楚行雲又搶先道:“你想你沒有搭過他的車嗎?我們已經和酒店人員核實過,你在中午四點半就不在酒店裏,直到晚上十點鍾才回到酒店,如果你沒有搭他的車,那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林鈺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凝結,隨後雙肩微微聳起,像是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什麼似的:“你這樣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溫泉會所東麵有一片花田,我每次到了那裏都會去花田坐一會兒,那也一樣。隻是那待的時間有點長,不知不覺的時間就晚了,因為沿途風景好,所以我沒有開車,隻能步行回酒店,路上的確碰到了一個主動要送我的男人,但是我不會大意到上一個陌生男人的車,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剛才給我看的照片上的男人。”
林鈺出了一個和吳涯相反的故事,吳涯她上了車,但是她卻沒有上車,他們兩人當中,究竟誰在謊?
“你沒看清楚他的臉?”
楚行雲問。
林鈺微微垂眸,貌似在回憶:“我隻在車外跟他了幾句話,而且那晚上很暗,我沒有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
“你確定你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誰?”
傅亦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林鈺抬眸看向他,笑:“是的,我確定,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