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此時,洛陽城人潮湧動,這裏可不僅僅是因它的繁華吸引著才子俠士們的青睞,更重要的是,它還有比其名動天下的牡丹花更有名的美人!
不說那些名門佳媛,就且說西街街頭粗布青衫,青絲斜斜被綁在身後賣甜糕的女子,眼眸帶光,皓腕似雪。就引得一群一群長年在男人堆了打打殺殺的漢子打了雞血一般搶著買些女子吃的小玩意兒。
一位女子一身白衣坐與酒樓靠窗的位置,臉上附了一層輕紗,讓人看不清真切的模樣,這是昌高倉臨走之前讓她帶上的,說是這江湖多亂,怕她一個女孩子就是在這酒樓裏也不安全,別一炷香的時間自個兒的小師妹消失了,那才是罪過,洛錦華笑笑也就帶上了,桌上一盞茶白煙嫋嫋,不遠一樹高高垂柳相伴,她眼睛微微眯著看著前麵熱鬧的人群。
可算是到了。熱鬧的人群像是一個朝氣的年輕人樣兒,連著空氣中都泛著一股子雀躍的味道。看著街頭那賣甜糕的店麵一個個大漢擠得麵紅耳赤,洛錦華嘴角不自覺帶了幾分笑意。
“怎麼?高兄的小師妹可是想吃甜糕?”
一聲略帶清脆的少郎聲傳來,那少郎還在二樓的階梯之上便高聲問道,似是張揚慣了,引得樓下一群高談的一陣側目。
隻見一位同那女子一般白衣的少郎身邊,一位寶藍色長衫,一頭發絲整齊的束在腦後,清秀的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紫色的腰帶上係著翠綠的玉笛。
好一個偏偏少年郎!
“小九弟!”身旁的白衣男子似是對少郎有些輕佻的語氣微微露出了點不快,卻音有幾分隨他樂意的味道。
“勿怪勿怪!”那被聲稱小九弟的少郎擺了擺手中的折扇,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像是對被打擾的了食客說道,又像是對洛錦華說的,瀟灑風流的意味兒盡在其中,兩三步跨上二樓,腳下像是有什麼玄妙,晃眼便到了洛錦華的身邊,帶起一陣幻影,“洛陽柳家九子柳玉邵。”手一合,“洛姑娘幸會,幸會!”說完又抬頭仔細的望了望洛錦華,像是對白紗之下的麵容極為好奇。
樓下又是一靜,少郎早已消失在樓階的盡頭,隻是那一腳的玄妙卻是帶來一陣靜謐。
洛錦華展顏一笑,有兩分不在意的味道,微蹙的蛾眉卻是展現了對他高調的不滿,隻是側頭輕聲道:“素聽聞洛陽首富柳家有一子廣結善友,極為好客。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柳九嘻哈一笑,擺擺手便自顧自的坐到錦華對麵,這二樓並非沒有客人,隻是怕有酒樓的規定,零零散散坐了幾桌並不多。至隻是側目望了望並不露稀奇,想來這柳九是酒樓的常客了。
“小二!愣著幹嘛!還不快給爺來兩壺好酒!”說完衣袖一撫,“高倉兄,怎麼不坐啊!”
昌高倉不言,臉上笑意未變,依聲坐下。三杯嫋嫋的茶水換上。柳九舉杯抿了一口,一副自小寵慣了的富家紈絝弟子樣兒,一舉一動都是遊戲人間。
“二師兄?”眼看這麼一位少郎坐穩了自己對麵的位置,洛錦華像個少出門的女子,有些不解喚道。昌高倉聞聽隻是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才緩聲安慰,略帶歎息道:“小師妹啊,這洛陽城中早已因大會熱鬧不已,這些日子,隻怕我們難找客棧,要在柳家借宿幾日了!”說完像是極為不情願的搖搖頭,引得柳九一陣好笑,
“高倉兄可是覺得我那柳家是個龍潭虎穴,每次來洛陽要你住兩日怕是要了你的命一般!”這般熟稔的樣子。這昌高倉的好友名單絕非不是人人都能上,柳九的名聲她也聽聞過,雖是褒大於貶,洛錦華隻是不解這麼一個頂多算半個江湖人的人怎麼能和昌高倉這麼熟!
洛錦華微微笑著不言,突然一聲聲壓全場的拍桌聲靜了酒樓!
隻聽一個好似是說書的人,聲音洪厚,更像是融了兩分的內力,在一樓說得話連傳到二樓竟是清晰得好似在耳邊伏語。
“唉!可說著前兩日的武林大會啊!”洛錦華看不見人,聽聲音像是一位年紀偏大的中年人,隻聽他開場便是一聲歎息,聲音起伏不定,與樓上一桌人對視一眼便轉目,不過眼中露出幾分笑意,洛錦華活了這麼久還真沒聽過這麼職業的說書的。
她卻不知,這輕紗隻露出這一雙傳神的眼,卻不知這樣更是引得人側目,剛剛這一帶笑,不僅僅是對麵的柳九一愣神,不遠處幾個有意無意的人眼中便帶了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且說這幾日的武林大會啊!那可就精彩嘍!”老者將聲音常常的一拖,勾得人心癢癢,“就說那天教的大弟子任胥,那一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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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錦華下意識的與昌高倉一個對視。怎麼一來就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