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一幕,也被有些有心人看在眼裏,顧清言舉手投足之間都沒有絲毫差錯可言,仿佛好像從小生活在皇宮一般。
一舉一動皆有皇族的貴氣與大方端莊,一點也挑不出錯來,就連那些在皇宮裏生活了一輩子的嬤嬤們也挑不出來什麼毛病。
顧清言自然知道這次冊封大典對自己來說是一場鴻門宴,你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許多官眷身邊帶著的一些老人,目光總是似有若無的往顧清言身上瞟,時不時與自家主子低頭竊竊私語,許是在雞蛋裏挑骨頭呢吧。
顧清言冷笑一聲,伸手執起酒杯,動作優雅的抿一口,又放回原處。
笑話!姑奶奶這幾天日夜操勞就是為了練好這些破規矩,若是沒有這點本事,那她可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花嬤嬤調教出來的。
戲班子的招式五花八門,時不時贏得在場的人們一陣喝彩,顧清言倒是有些興致缺缺。
目光亂竄著,好在那些個紫色串珠可以打個掩護,顧清言便心安理得的開始打量在場的人群。
程昭義此刻也是為戲班子練練鼓掌,為了他皇族的顏麵,他可是賞了不少東西給那些人。
顧清言轉頭望去,目光不經意瞟到自己左下方坐著的黑色身影,他沒有喝彩,隻是一杯一杯麵無表情的灌著自己酒。
忽然,對方似乎有所察覺一般,朝著顧清言的方向看過來。
顧清言連忙撇過眼睛,目光直視著前方的戲班子,那男人赤著上身,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和南門晉黑臉時候的樣子真像!
這麼一想,又不禁有些心虛,他剛才應該沒有看見自己看他吧?!
顧清言有些懊惱的咬唇,使勁甩甩頭不去想這個,卻不料這一係列有些俏皮的動作全然落在了南門晉的眼裏。
眼底浮現一絲笑意,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底又是一片晦澀。
而就坐在右下方的程芸如,卻是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在她眼裏,這便成了眉目傳情,打情罵俏了。
戲班子在一陣歡呼聲中退下,外麵夜色漸漸降臨,殿內人頭躦動,門庭若市,笙歌鼎沸。
程昭義已經隱隱有了醉意,但還是不停的在喝酒。
蘇墨竹和顧清言對視一眼,意味深長。
蘇墨竹身邊的丫鬟趁著無人注意,悄無聲息的走到水香身邊,手裏端著托盤,將酒水遞給水香。
水香微微頷首,將顧清言的酒水斟滿,遞給她,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顧清言,嘴唇無聲的說:行動。
顧清言會意,她也覺得此刻正是好機會,目光看向蘇墨竹,點點頭。
沒過一會兒,蘇墨竹就出去了。
顧清言咬唇,準備淡定的接受即將發生的一切。
半個時辰後,門口忽然出現了一陣喧鬧。
“救命啊——皇上——救命啊——”
“救救我們吧——我們的家都沒了——”
“皇上你大慈大悲——救救我們吧——”
眾人皆是錯愕的看向門口,恍然發現哭喊的人,就是剛才戲班子裏的表演者。
程昭義喝的微醺,挺著肚子站起來,不悅的喊道:“何事喧嘩!今日可是重要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