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皺著眉頭,在一陣兵荒馬亂之間,抬手去摸摸自己的鼻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抹猩紅。
顧清言搖搖頭,企圖看的更清楚些,脖頸後麵卻被人猛的按壓住,再次進入眼底的是一雙黑色的流雲靴子,鼻血滴滴答答的流個不停,滴在那雙鞋子上,格外礙眼。
南門晉的大手捂住顧清言的鼻子,血珠滴滴答答的流進了南門晉的手裏。
二人繼續無視身邊的兵荒馬亂,顧清言被南門晉扶著出了乾安殿。
蘇墨竹遠遠看著,他和南門晉是一同坐在一起的,在程昭義倒下來的那一瞬間,蘇墨竹也差點使用自己的輕功飛到顧清言的身邊去,防止她被程昭義砸到。
可是沒想到,自己不過剛動了動腿,眼前就飛過一陣黑影,南門晉早已經將顧清言攬入了懷裏,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
終究……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一步如同千山萬水……
蘇墨竹深知這個道理。
程昭義被一群人風風火火浩浩蕩蕩的抬了出去,李公公幾乎都要哭出來了,當今皇上被氣的暈倒,若是被傳了出去,怕是要被別國嗤笑好久。
顧清言和蘇墨竹的計劃也幾乎失敗了,但好在他們保住了張安的命。
至於南邊的事情,怕是要求南門晉去辦了,畢竟能說動程昭義改變想法的隻有南門晉一人。
蘇墨竹歎了一口氣,麵上滿是疲憊。
一室狼藉。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似乎也不是。
蘇墨竹已經累的不想說話了,隻有麵色清冷的德王看了看眾人,道:“各位先暫且回去吧,皇上這邊本王自會照看。”
眾人如獲大赦,匆匆忙忙告別便要離開乾安殿。
“也請各位閉緊嘴巴,不要幹禍從口出的蠢事。”德王的聲音涼極了,暗暗警告他們不要亂嚼舌頭。
人都走光了,乾安殿隻剩下德王和一臉倦色的蘇墨竹。
隨即,蘇墨竹也起身離開,德王安排幾個人收拾好乾安殿後,也走了。
自始至終,二人全無交流。
蘇墨竹靠在門外一棵紅漆柱子上閉眼假寐,聽著德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後,隨即睜開眼睛看向了德王的方向。
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將他的清雅襯托到極致,隻是身上少不了那種落寞的氣息,幾乎明月走後,這種氣息不曾離去。
隨著時間的增長,蘇墨竹感覺到,這種氣息幾乎越來越強烈,到現在,演變成了一種清冷,冷到了骨子裏,似乎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將他溫暖一般。
搖頭苦笑,蘇墨竹諷刺的道:“又是一個情種啊……”
寒風凜冽,蘇墨竹紅色的長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若是遇到了一輩子想要守護的人,任他是什麼情場浪子,風流倜儻的人物,也將變成一個專情的人。
所有溫柔與寵溺隻留與那心尖上的人,小心翼翼的護著那一點他自認為最幹淨聖潔的地方。
蘇墨竹揉揉發澀的眼睛,繼而緩緩轉身落寞的離去,他在嘲笑簡玉珩的清冷,可誰又來心疼他這一世的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