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他，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要承受這沒必要的打擊。
但南門晉就不一樣了，大夫他找，打擊也一次都不差的承受。
也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流言蜚語，日日守在顧清言身邊，給她喂藥，給她灌補湯。
即便有人稱讚南門晉的癡心不改，但程芸如卻是憤恨到了極點。
自己未來的相公跑去別人的床榻前去侍候人，是誰都會不高興吧，可偏偏程芸如還隻能敢怒不敢言，眼底的嫉妒已經泛濫成災。
也好在，他們的婚事還未公布，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
——
顧清言一連半個月沒有醒來，身子瘦的隻剩下一副骨架，南門晉現在都不敢碰她。
臉頰深深凹陷，一雙小手上凸起的骨架看起來有些可怕。
南門晉沒有辦法了，京都甚至西夏所有的太醫都被他找來了，但絲毫起不了作用。
南門晉駐足在窗前，雙手背與身後，抬頭靜靜看著眼前的風景。
蕭瑟。
麵前是一棵大柳樹，條形的葉子幾乎都快要被黃色侵蝕透了，可它還是倔強的掛在枝丫上，悄悄地準備離開，也悄悄地醞釀告別的話語。
南門晉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什麼。
玄空提步進入，走到南門晉的身後，抬手抱拳，低聲道：“主子，找到了，還在武寒山上。”
南門晉眼神閃了閃，點點頭，隨後又說：“準備馬匹，我們今天晚上出發。”
玄空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南門晉走到顧清言身邊，大掌輕輕握了握她的小手，指尖拂過她的碎發，低聲道：“等我回來……”
隨後大步離開。
走之前，將顧清言的一切都與水香交代好。
寒風凜冽。
“駕——！”
“駕——！”
安靜的夜空傳來一兩聲叫喊，伴隨著馬蹄聲，在這安靜的深夜裏格外突兀。
南門晉和玄空用了大半夜的時間，終於是快馬加鞭趕到了武寒山，來這裏是為了找葉祖龍。
顧清言的師父，或許隻有他才可能救救顧清言。
半年未見，原本堅挺的竹屋有些破敗了，屋內燭火通明，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人會來一樣。
南門晉烏黑的瞳仁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是越發深邃，將手中的韁繩遞給玄空，道：“在這裏等我。”
玄空點點頭，沒有說話，一言不發的接過韁繩。
南門晉朝著屋內走去。
“吱呀”一聲，門被南門晉推開。
床上沒有人，葉祖龍坐在竹製的類似於遝子上，麵前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是一幅棋盤，黑白的棋子在上麵相交彙映，繪製出一副殘缺不齊的局麵。
半年多未見了，他似乎更加蒼老了一些，被束起的頭發上有著幾綹白發，麵頰上也似乎平添了幾條皺紋。
葉祖龍身上披著一件衣服，連頭也為抬起一下，似乎早就知道了來人是誰，沙啞的嗓音響起：“來了啊？”
南門晉點點頭，低低應了一聲。
“過來，幫我解解這幅殘棋。”葉祖龍招呼他過去，佝僂的背影有些蒼涼。
南門晉向他走去，瞳仁盯著眼前的棋麵上，開始一點一點破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