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歌風輕連聲音也萎靡起來:“權不賞無功之將,本王麾下武將此刻皆無軍功在身,如何不憂。”
“若把這兵權用來招攬新的支持者,王爺又有何可憂?”晏揚歌搖了搖頭,放下折扇問道:“王爺可知最近有哪位將軍打了勝仗?”
歌風輕時時關注著朝中武將的動態,自是知道:“最近隻有塔戈爾邊境有戰事,南楚殷獻再犯錦繡,主將古巴赫率全軍英勇抗敵,退敵百裏。”
他自然明白晏揚歌的意思,他麾下武將此刻皆無軍功,兵權萬萬賞不到他們身上。與其等著為他人作嫁衣,倒不如拿這兵權搏一搏,若能搏回一個新的支持者最好,若不能,也算賣了一個天大的人情出去,可一想到那立功之人是古巴赫,他又不由眉峰一蹙:“可古巴赫並不支持本王!”
“非也。在塔戈爾邊境率全軍退敵的不是主將古巴赫,而是副將燕皓天!古巴赫早就戰死了,燕皓天為穩軍心才對外包括軍情處,都是宣稱重傷而非戰亡。”晏揚歌施施然道。
歌風輕麵上湧現喜色:“先生此話當真?”
見他悠悠點頭,歌風輕險些欣喜若狂,燕皓天力抗敵軍立下戰功,兵力定然大損,這時候他去求聖帝將那二十萬兵權賜給燕皓天補給兵力,再略施手段,這剛進朝堂的愣頭青不乖乖歸入他麾下才怪了!
“總算先生消息靈通,了了我心中一樁大事。”歌風輕正待鬆口氣時,眼角餘光一瞥,幕簾動了幾下又極快平複,這才想起還有一樁更大的麻煩,“唉,風輕不才,還有一樁心事要麻煩晏先生賜教。”
“王爺但說無妨。”
歌風輕神色漸顯凝重,將那十萬兵權所帶來的優劣、心中各項疑問,樁樁件件理得清清楚楚,從頭到尾地給晏揚歌說了一遍。
晏揚歌靜靜地聽他將其中利害分析完畢,心中不由感歎,歌風輕不愧為儲君之位呼聲最高的王爺,將這其中好壞優劣剖析得清清楚楚,連最細的細節也未放過。
歌風輕神色凝重地說完,卻見晏揚歌仍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樣,正待開口,晏揚歌已輕笑出聲:“王爺攝政多年,該早已深諳其道才是。”
歌風輕不動聲色:“先生此話何解?”
晏揚歌笑笑,不疾不徐:“風華郡主戰功赫赫,聖帝驟然削去她職權將之外嫁,他也怕被人說閑話,這種時候王爺去提一條建議,許風華郡主攜十萬兵權外嫁,以示告慰,再利用百姓製造些輿論,想必聖帝不會拒絕。”
“況且兵權隨郡主送到,對公,不但寧王無話可說,且兵權放在郡主手裏,就算他日寧王要用兵,也不至運用自如。對私,晏某也可利用這兵權助王爺早日成就宏圖!”
歌風輕有如醍醐灌頂,感覺堵在胸口多時的悶氣終於吐出來了,盤旋在眼前的團團雲霧也消散殆盡。
“隻是要連累先生在鳳祁受累了。”歌風輕輕歎一聲,他萬想不到寧王會陰他一手,趁火打劫地求聖帝讓晏揚歌出任鳳祁帝師,真算得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不妨事。”晏揚歌不以為杵地笑笑,將折扇放在膝上,推著輪椅往外走去:“王爺還是快些覲見聖帝罷,郡主離都之日不遠了。晏某這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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