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逐漸止住了抽泣,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看向國舅,淚意未幹的眸裏……滿是怨恨。
“我這輩子哪怕忘了自己叫什麼,也忘不了那個圖案!凶手袖上紅櫻合共五瓣,三蕊,花瓣花蕊皆描了金線!不止如此,我連他頸上暗紅胎記的形狀都記得清清楚楚!”
晏揚歌眯了眯眼,“去看看他袖上圖案,是否和蕭瑤所述一致。”
國舅心知肚明,何需再看,赤色血櫻乃國舅府特有袖章,蕭瑤形容得這般清楚,他怎可能不知那凶手袖上的紅櫻,便是他府中袖章?!
他定了定神,心眼轉了兩轉,便有了計較!
風華郡主正要上前查看,卻還有人比她更快,她看過去,卻是寧王。事情已不能再明了,寧王自不會坐視旁觀,國舅唆使內侍刺殺蕭瑤,這事若查實為真,便又是個打壓太子的絕好良機!
寧王先一步捉住了那侍衛的手,未及查看,國舅便施施然開口了:“寧王莫急,老夫聽蕭瑤姑娘所述特征,確是我國舅府袖章無疑。”
寧王暗罵一聲老狐狸!
國舅斜瞥了寧王一眼,若到此刻他還看不出這是被人設計陷害了,豈非白混了這幾十年的官場!與其等寧王質問,倒不如他主動承認!
寧王暗自咬牙,撩起那侍衛的袖子,沉著臉色質問:“既然國舅也承認了行凶之人就是你府中人,那國舅可還有辯解?”
國舅偏頭就是一聲譏笑:“寧王栽贓的本事還和以前一樣厲害!”
寧王氣結,正欲出言反駁,就見國舅好整以暇地整了整服飾,“寧王莫忙給國舅府定罪,天下非親非故的兩個人,都有生的一個模樣的,何況是袖章這種得了圖案,便可仿造的死物?”
太子在一旁立了多時,本欲從旁相助,剛要動作,便見綠蠻神色不善地看了過來,且國舅也以眼色示意他置身事外,便隻好繼續靜待旁觀。
那頭風華郡主正柔聲安慰蕭瑤,見國舅強辯,便睨他一眼哼笑道:“國舅莫不是忘了蕭瑤方才所說,凶手頸上有暗紅胎記的特征了?”
寧王先聲奪人:“正是如此!隻要將國舅府中人的頸上都查看一遍,但凡頸上有胎記的人,都讓蕭瑤一一辨認,必跑不了那行凶之人!”
國舅正待應答,太子已斥責出口:“寧王放肆!國舅乃皇後長兄,當朝宰輔,豈是你想查就能查的!”
國舅暗道一聲太子糊塗,這時候你豈可推諉,立馬出言補救:“無妨!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既然眾人皆疑凶手是我府中人,一一查看便是,比起國舅府的威嚴來,到底還是清白更重要些!”
“好!國舅痛快!為免驚動凶手,就請太子與國舅在此處稍待,本王帶人去國舅府查看。”說罷,寧王拔腿就走!
太子與他勾心鬥角多年,深知寧王慣會無中生有怎敢讓他搜府,連忙喝住他:“站住!國舅府中女眷眾多,身份尊貴,你身為晚輩,豈可對眾位夫人以下犯上!”
“那便讓寧王妃去吧!”晏揚歌頗感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這半日時光,當真是比那戲館裏還熱鬧精彩。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綠蠻的眼裏,則是一陣揪心,心中極是不快,神色更是不耐:“既然要查國舅府,何不從國舅帶來的這些人裏查起!”
綠蠻一言點醒寧王,抬腳就往國舅身邊那侍衛去了,國舅衣袖一甩,冷哼一聲,“我且看王爺能查出什麼來!”
眾人目光都彙聚在那侍衛身上,就在寧王逐漸逼近那侍衛,在離他隻得一丈之距時,原本靜待搜查的侍衛身形一動,右手一揮,躍上牆頭一閃便沒了影!
風華郡主驚喝:“小心!”
話音剛落,寧王就被撲麵而來的白色粉末覆了滿臉!隨即便覺雙眼火辣辣的燒得疼,捂著眼睛鬼哭狼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