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次得知他真實身份,那麼他會針對自己也就說得通了,他也的確沒有相助寧王,隻不過是在針對自己行事報複時,讓寧王順便撿了便宜!
天尚未明,窗牖斜映出屋外的枝椏,太子手肘撐在桌案上,指尖輕揉著太陽穴,雙目微闔,那麼眼下生出的風波,就不是針對王長昭本人,而是衝著王元陵去的,衝著自己而來……
晏揚歌在用他的麒麟之才,逐漸修剪他的羽翼,一步一步地削弱他的勢力,隻是……
太子乍然睜眼,眼底閃爍著陰狠的鋒芒,桌角不時跳動的燭火,襯得他臉色愈發變幻莫測——晏承乾身為兩朝元老,都隻能眼睜睜地看我榮封太子,含恨而終,你算什麼東西,自以為是地削去我幾個心腹,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從太子尊位上拉下來嗎?你未免天真!
寧王府裏,王元陵把在太子那裏哭訴過的,在寧王麵前又上演了一次。
寧王端坐在花園裏的石凳上,一名侍女正在給他的眼睛上藥,麵上一副平易近人的做派,實則心裏早就痛快得翻了天!
具體經過他是不了解,但絕對和晏揚歌脫不了幹係。這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他剛拜完晏揚歌為師,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王元陵的兒子就殺了人,隻是不知晏揚歌此舉,能否算是他在向自己示好?寧王欣喜之餘,也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七夕夜裏的作為,可一而不可再。
聽著王元陵在耳畔的極盡哀求,仿佛在聆聽世上最美妙的音律,寧王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這樣痛快過了。他心中滿是幸災樂禍,麵上卻波瀾不驚,款款撫慰道:“王大人切莫慌亂,照你所說,既然宸王當時也在,那好辦,本王就去給他說說,看能不能救下王公子一命。”
王元陵又是一陣磕頭,千恩萬謝地離去了。給寧王上藥的侍女一麵替他裹好紗布,一麵問:“他是太子的人,王爺還幫他?”
“你知道他是太子的人,別人不知道,這時候見死不救,傳出去誰還敢替我做事?”寧王陰陰一笑,他當然會去找宸王好好談談,務必坐實王長昭打死節度使的罪名!
“可是此事事關重大,恐怕過了今天,就要移交懸鏡司了……”移交了懸鏡司,就不是誰都能插手了。
寧王哼了哼聲,道:“放心,豐子守雖然沒什麼能耐,但這事牽扯到他曾經的得意門生,為了宸王,他三五日總撐得下來的。”
“如果太子真的說動宸王……”侍女話還沒說完,忽然腰部給人一勒,回過神來,人已躺在寧王懷中,寧王輕佻地摸了摸侍女的臉,“行了,你個丫頭操心這些做什麼,你隻需伺候好本王就行了。”
侍女僅在旋轉之際低呼了一聲,而後就整個都偎進寧王懷中,雙手環上他的後頸,嬌嗔道:“人家還不是為了王爺著想。”
寧王被她勾得心癢難耐,眼見二人青天白日的就要行歡作樂,那侍女眼角餘光一瞥,霎時驚慌失措地推了推寧王,寧王不悅地擰起眉頭,他眼睛看不見,以為她欲擒故縱,殊不知侍女如此驚慌,是看見風華郡主站在園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