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賢弟你說我林家有秦沁伍派來的內應?此話當真?”
“還請大哥熟思,您名下產業眾多,日常事務繁忙,敢問哥哥可是每日都待在當鋪盤賬查點?每次又能在那裏盤桓多少時間?想那甘尼許神像在島內本無甚擁躉,萬一死當之後,當鋪也不易尋找下家接手,若非哥哥在場偶發善心,隻怕多半兒要被當值朝奉拒收吧?一旦被拒收,那些歹人預先安置在神像內部的機關陷阱又是為誰而設?如果那些歹人賊心不死,事後再次將它攜帶上門要求典當,試問在場眾人難道不會心生懷疑?此番行徑,勢必可一而不可再!所以,若非有人提前將哥哥的行蹤泄露,那些歹人又怎會在您恰好身在當鋪之時上門典當,世間之事哪有這般巧法?再譬如今日這張被動了手腳的大床,正如哥哥所說,自從它被嫂嫂拍下之後,幾乎每日都在更換位置,若非通曉內情之人,誰又能在大床剛剛進入林家之時就在上麵暗動了手腳?”
“……哎呀,賢弟所言極是!依賢弟你看,那妖人在這張床上下了何等邪術呢?”
“考慮之前種種情形,再觀方才伊娃吠叫之時聲音嗚咽驚駭,小弟估計大哥的新床八成被歹人塗了不少屍油!”
“屍油?!難道竟然是南洋之地的降頭邪術?”
“小弟也是這般認為。不知大哥在本地可認得什麼有名的西醫麼?”
“不瞞賢弟,我在本地的吳鳳科技大學附屬醫院那裏還略有幾位相識。”
“如此甚好,我一會兒用小刀從雕花大床的表麵刮些樣本送給醫師,那歹人抹的到底是不是屍油,請醫生稍加化驗便可知曉。”
“賢弟高論,我這就著手安排。”
……
“喂?是王老弟啊。嗯?我方才派人送去的培養皿裏含有大量的致病性葡萄球菌?千萬不要徒手觸碰?!好的,好的,真是麻煩你了,王老弟,這份情誼哥哥我記下了,日後必有補報……嗯,再見。”
扣了電話,林先生一臉凝重地對我說到:“醫生可以確認,送檢樣本是動物組織腐敗的產物,但究竟是什麼動物還需要進一步化驗……”
說到此處,林先生麵有憂色地望向我:“想不到秦沁伍竟然真地請了降頭師,賢弟你看……”
我衝著林先生微微一笑:“大哥盡管放心,既然那歹人如此大費周章地來害哥哥你,絕不會現在就發動那設在大床上的降術,須知降頭術可發而不可收,一旦邪術發作,立馬會殃及周圍的無辜者。這大床今日剛剛被送到府上,想必白天有眾多仆人前來打掃,待收拾幹淨後才能請主人就寢。萬一提前發動邪術誤傷了旁人,哥哥你必定會有所提防,那歹人之前的一番謀劃就全部付諸東流了,所以不到夜深人靜,它絕不會輕舉妄動,這一點小弟可用性命為哥哥擔保。隻要咱們搶在妖人發動邪術之前,將床上的降頭術毀去,那麼府上自可穩如泰山。隻是這降頭之法甚為陰毒,若不用猛烈手段則恐難以根除,小弟擔心屆時會對這張床有所傷損……”
“哎呦,我的賢弟!區區一張舊床又怎能比得過我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這床哥哥我不要了,請賢弟盡管放手施為!要不這樣,咱們幹脆一把火燒掉它?”
“既然能得到哥哥的首肯,那後麵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先不忙料理這張床,小弟還要借它揪出藏在哥哥身邊的內鬼。不過此事單靠小弟一人之力恐有不逮,因此想請林伯在旁協助一二。”
林先生聞言皺著眉頭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便衝我點頭道:“那就辛苦賢弟了。”說罷,林先生按動靜室書桌上的電鈴,“林伯啊?你進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