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霸占台灣伊始,日本人就開始使勁地拉攏台灣島上原住民,比如鼓勵那些日裔移民迎娶原住民女子以便加深殖民統治。
然而這些日本人隻是在表麵上拉攏,這骨子裏卻極端鄙夷原住民,認為他們是一群愚昧未開化的野蠻人。
再加上日本文化裏一慣輕視物化女性,往往新鮮勁兒一過,那些被迎娶的原住女子就被自己的丈夫拋棄。
這些被拋棄的女子除了極少數能回到部落與族人一起生活,其餘大多數都淪落娼門,依靠出賣皮肉維生。
日本人這種麵上拉攏骨子裏卻作踐的行為招致了原住民的不滿。
一九三零年十月七日,泰雅族塞德克部落首領莫那?魯道的兒子達拉奧結婚,有一個日本巡警吉村應邀前來觀禮。
由於吉村有很嚴重的潔癖,就沒有喝達拉奧獻上的摻雜有牛血的酒,還用手杖打翻了這碗血酒。
感覺受到侮辱達拉奧便和自己的弟弟一起將吉村按到在地痛打一番。
吉村從村中逃脫後找來軍警逮捕了達拉奧,並揚言要在監獄裏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這一事件徹底激化了塞德克部落和日本殖民者之間的矛盾。
一九三零年十月二十八日,塞德克部落聯絡其他五個原住部落(社)衝進運動會場,殺死了前來參加霧社祭典的一百二十四個日本居民(絕大多數是婦女和兒童,僅有十幾個成年男子)。
這場事變招致日本人的瘋狂報複,在大批正規軍的全力進攻之下,塞德克部落遭遇慘敗,首領莫那?魯道被迫自殺,參加事變的六個原住部落被屠殺近半。
霧社事變極大震動了日本殖民當局。
在事變之前,日本殖民當局一直把霧社當成改造拉攏原住民的典範。
甚至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日本皇太子(即後來發動侵華戰爭的裕仁)竄訪台灣時,台灣殖民都督府還特地從霧社原住民中挑選出幾名特別代表,去台北接受了皇太子的特別會見。
霧社事件之後,日本殖民者開始變本加厲地推行奴化教育,把原住民的孩子統一集中到日本人開辦的學校學習日語,將武力反抗日本殖民的幾個部落舉族遷徙到川中島進行監視。
同時它們還在台灣島內大規模廢除原住民風俗信仰,深度激化原住部落之間、原住民與台灣漢族居民之間的矛盾,從而刻意引發民族仇恨等舉措來離間台灣民眾,瓦解其自發組織的抗日行動。
比如在霧社事件中,日本殖民當局曾采用金錢賄賂、封官許願等手段收買了塞德克的敵對部落,命其大舉進攻塞德克部落,並獵殺塞德克族人。
不得不承認,日本殖民者在台灣推行的民族離間舉措和奴化教育收獲了不小的成果,不少原住部落在這一過程中徹底放棄了自古流傳下來的習俗,其中就包括出草。
從一九三二年開始,台灣島內再未出現有關出草行為的書麵記載。
出草固然是一種極端野蠻、黑暗、愚昧和殘忍的惡劣風俗,但日本殖民者使用奴化教育來取締這個風俗的做法也令我十分不爽。
自家的問題自然要自家解決,輪不著那些外人來插手!
我望著車窗外逐漸暗下去的天色歎了口氣。
我告訴小六子,現在台灣的年輕一代,很多人都已不知道什麼是出草了,所以之前那個新來的警察也不過隨口抱怨一句,根本沒往深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