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度容見到此情形,眸光驟然緊縮,心中除了震撼還是震撼,震撼過後,他悄然退出。
在鳳君冉第六次進偏室取血的時候,九度容再也控製不住,衝進去,對他吼道,“你想死嗎?”。
鳳君冉沒想到九度容會出現,蹙了蹙眉,“用不著你管!”。
“你若死了,我勝之不武!”,九度容冷哼。
鳳君冉知道九度容的話不過是阻止自己的借口,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日日取心頭血,能堅持多久,每取一次,他就像經過一次煉獄,身體變得十分虛弱,可他又不能不取,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除了這個還能為安安做什麼。
安安不願醒,連給他恕罪的機會都不給。
他唯有用心頭之血滋養她的身體,慢慢補償對她造成的傷害。
“九度容,你何時有了婦人之仁?”,鳳君冉淡淡的開口,語氣冷嘲熱諷。
說實話,他對九度容的感覺亦友亦敵,如果不是為了爭奪同一個女子,他們或許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
“我隻是覺得你不該這般自虐!”。
“九度容,我沒有自虐,你應該不知,心尖血除了做藥引外,還可以修複體內的傷害!安安表麵上無虞,心已千瘡百孔,還有血崩帶來的損傷,豈是我這點血所能彌補的?”。
其實,鳳君冉還想和九度容說,我和安安再沒可能了。
除了我帶給她毀滅性的傷害外,我們的身份也將是一道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若我死,你該高興,但你要好好待安安。
但鳳君冉嘴張了張,終還是止住,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不例外,就算他和安安今生緣分已盡,他現在也做不到笑著祝福安安和別的男人。
“隨你!”,九度容見說服不了鳳君冉,氣急敗壞的離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幹嘛要管鳳君冉的死活!
他死了他應該鼓掌慶祝,那樣就沒人和他爭安安了。
但事實上,他可以以這種理由來自欺欺人,卻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他的心告訴他,他不希望鳳君冉有事,否則,他也不會阻止他取血。
許是,鳳君冉是他來到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敬為對手的人。
……
安嵐跑出皇宮,臨走的時候,偷了納蘭允燁的玉佩,她先去當鋪當了些銀子,然後雇了一輛馬車直奔通州城。
因為通州城對她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她的娘親在她小時候經常帶著她來通州城遊玩,據娘親說,爹爹和娘親就是在通州城相遇的。
她到通州城後,給爹爹寫了一封信,交給信使帶到朝陽城,說自己無事,想散散心,過些日子就回去了,最後讓安仲朔別擔憂她。
然而,在她抵達通州城的第二天,她身上的銀子就被毛賊偷了,沒了銀子,也就沒法繼續住客棧,也不能雇馬車回朝陽城。
安嵐有點害怕,她先是想到了報官,可她去官府說明銀子被偷後,官老爺就讓她回去等消息,她說她是戶部侍郎安仲朔的女兒,想借點銀子回家,官老爺以為她是個瘋子,戶部侍郎可是個大官了,他的女兒會落魄成這樣子,騙誰呢,走走走,影響官老爺接案子。
安嵐從官府裏走出來,肚子早已饑腸轆轆,她行至一包子攤位前,看著香噴噴的包子,吞了吞口水,站了一會兒,又摸了摸空空的口袋,轉身離開了。
通州城的大街上到處是小販,整條街充斥著各種香味,安嵐越走越累,想到目前的處境,不禁抹起了眼淚。
這時,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走到她麵前,好心的問道,小姑娘,你怎麼了?
安嵐淚眼汪汪的看著婦人,覺得她和娘親一樣溫柔,遂將自己丟失銀子,一天沒吃飯的事情告訴了婦人。
婦人歎了口氣,畫著螺子黛的眉挑了挑,“小姑娘,走,大姐請你去吃飯!”。
說著,挽住安嵐的手臂,就朝一小巷走去。
安嵐覺得自己真是遇到了活菩薩,對婦人連聲感謝。
“站住!”,突然一聲嬌斥,將兩人攔了下來。
安嵐回頭,一眼就認出攔她們的女子是葉淺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