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搭子師傅摸著頭，無比傷心：“能不喊嗎？憑什麼我無緣無故被老婆打？這世道還真就翻了個不成？你們，”他一屁股墩進沙發裏：
“去把臭娘們叫下來，我這就跟她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再拜托你們幾個為我操心，以最快的速度幫我找個能生養的婆娘。我就不信，離了她這棵蔫不拉幾的酸鹹菜，還找不到一棵黃花朵兒的大姑娘？”
“當然能找到。”刀鞘摸著梢搭子的頭，左撫弄一把，再右撫弄一把，也不知是覺得梢搭子師傅的頭長得好看還是這繃帶紮的好看：
“師傅是誰呀？全城大廚首屈一指。不但手藝超群還收入頗豐，想找什麼樣的黃花大姑娘沒有？隻是時代不同了哦師傅，現今的假黃花比較多，您老人家可要多長幾個心眼，當心被黃花騙的身無分文。”
梢搭子不以為然：“我讓小姐替我把關，入不了她的法眼我就歇菜；入得了她的法眼我就請小姐為我主婚。”
“主意不錯。”刀鋒已經讓白刀替梢搭子泡了一杯龍井，這會兒接過來親自遞到梢搭子手上：“隻是您休了阿姨，怎麼安置她？她可是小姐身邊離不開的人。”
“嘖！”梢搭子撇撇嘴：“都是死腦筋！我娶一個年輕漂亮能幹的代替她伺候小姐還不行嗎？都給我記住，平時我梢搭子伺候你們幾個吃的嘴巴盡往外流油，沒有功勞也算有苦勞，這會兒看你們幾個的回報。”
刀子們齊聲回應：“關鍵時候一定百分百地回報。請師傅發話就是。”
“嗯。”梢搭子師傅舔了舔嘴巴：“臭娘們隻要跟我打了離婚，你幾個就上手，把她給我有幾遠攆幾遠，最好攆到無國外去，眼不見心不煩！”
“太狠了點！”眾吊刀七嘴八舌：
“阿姨開了您老人家的瓢屬於不小心，誰知道您的頭皮忒嫩點兒呢？”
“她又不是故意殺夫篡位，何況您的‘位’誰也篡不動對不？”“您想跟阿姨離婚，怎麼著也不能扒拉掉阿姨的飯碗不是？”
“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您跟阿姨都過了十好幾年，是多少日子的恩情了？”
刀鋒擺擺手，使眼色讓眾吊刀別再嚷嚷。他坐下，跟梢搭子麵對麵，促膝談心的架勢：
“師傅啊，眼下還有一件比離婚、結婚還要重要的事情。得請您親自操盤才是。”
梢搭子抿了一口茶：“齊頭並進，離婚、結婚、操盤全不耽誤工夫，說吧。”
“您的小姐、我們的老板，嚷著要吃您親自做的雞鴨魚肉海鮮蘑菇。”
梢搭子一愣：“現在就想吃？”
“當然。眼下，我們幾個正分工，還得把餐廳裏的飯桌給搬到樓上去。都是技術活兒，分神分力地很難給您現在就張羅離婚、結婚和攆趕阿姨去無國外。您看看啊——，當然不勉強哦——，如果還能帶病堅持的話，就——那個什麼，啊——行嗎？如果您堅持不住，我們隻得去酒店訂餐送過來。”
“能堅持，一定能堅持。酒店的菜肴小姐吃不習慣，我來做，現在就來做！”梢搭子起身，搖晃著一顆白花花的腦袋鑽進了廚房，不多會兒，飄出一句話來：
“到樓上把我老婆叫來，廚房裏的下手活兒隻有她做的利索！”
……
李方曉洗完澡換了身幹爽衣裳，躺在床上。雖感覺疲倦但怎麼也睡不安穩，迷迷瞪瞪地，又似乎聽見了機器的轟隆聲。睜開眼朝窗口那邊看了一眼，見一個吊機臂膀正懸著一張大桌麵掠過他的窗口朝上移動。
“真會折磨人！”李方曉嘰咕：“裝瘋賣傻到了這個地步，竟然要把一張偌大的飯桌搬她臥室去！”嘰咕幾句，李方曉翻了個身，這會兒，他居然心裏挺平靜。忽地，他想起了和夏侯菁菁在浴室裏的情景，想起了他閉上眼胡亂地扒拉秧子身上臭烘烘的衣裳——
“慢點兒！”李方曉聽見了夏侯菁菁嬌嗔的聲音：“你懂溫柔不？”
“剝掉你的衣裳我再溫柔還不行嗎？”
夏侯菁菁不語，任由李方曉扯掉了身上的衣裳。不一會兒，聲音又傳來：“你說實話，到底是不是我哥哥？”
“不是。”
“那你是誰？想幹什麼？”
“我是誰不重要，想幹什麼才重要。”
“咯咯咯——！說呀，你想幹什麼？”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李方曉的腦際縈繞……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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