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俯身撿起地上的購物袋,慢慢走向靜候良久的電梯。
她把甜心送回家,卻故意不出去見徐畫家,因為她知道徐畫家仍然喜歡她,而她不喜歡他。在這種單方麵的情感關係中,持續拒絕便是最大的善意,不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盡量躲避不必要的接觸,以免他生出無謂的希望。
肖文靜自嘲地想,就像楊慎思長久以來對她做的那樣,他向來做得很好。
下了樓,被明晃晃的太陽當頭一照,肖文靜那點陰暗潮濕的心緒立刻像雨後的水霧般蒸發得無影無蹤,她如夢初醒,這才想起那件重要的事,那件從土狗出現便被她拋諸腦後的事--
壞了,忘了找葉子襄!
肖文靜急忙抬高右手,手環上的簡陋地圖標示了葉子襄和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兩個綠點無限趨近重合。
葉子襄沒有跑遠,相反,他就在她的身邊!
肖文靜猛抬頭,日正當中,無限金光爭先恐後地投射下來,直直地將肖文靜和她前方的一棵樹,樹上的人影籠罩其中。
是葉子襄,她在眩目的金光中眯起眼,看到他屹立梢頭,麵無表情地向下俯瞰。
他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突然改變了前進方向?他是來尋她?他懂得使用項圈嗎?沒有高科技的幫助,他又是怎麼找到她的?
肖文靜心中掠過一長串疑問,怔忡地凝望樹上的葉子襄,也不管眼睛被陽光刺激得淚水橫流。
她正思潮起伏,越想越覺得葉子襄腦後的光圈神秘莫測,頭頂忽然傳來風聲,嚇得她猝然回神,踉蹌後退了數步,聽到“咚”一聲巨響,地麵塵壤四溢,兩隻光腳丫子就在她眼前深深地陷進土裏,大拇指還翹起來動了動。
肖文靜:“……”
她緩慢地眨了眨眼,葉子襄就站在地麵多出來的一個淺坑中,腳上的鞋襪沒了,昂貴的名牌西裝外套也不見了,單穿著一件剪裁貼身的白襯衣,下擺半收進褲腰,另一半耷拉在外,領口敞至第二顆扣子,整個人由禁欲型精英轉向頹廢雅痞風,依然英俊得觸目。
蒼穹灑下來刺目的強光,將他薄薄的襯衣照得半透明,肖文靜一眼掃過去不但目睹胸前兩點,還隱約看到左胸心髒的位置有一片胎記,連忙轉移目光,有點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嚨。
她偷偷用眼角瞟葉子襄的臉,他的頭發也弄亂了,早上好不容易梳理齊整的長發又變回肆意淩意,愈有一種不羈的美感,臉上沒什麼表情,下垂眼卻目不轉睫地凝視她,那目光仿佛兩口深潭,隨時能把她溺死在裏頭。
“你跑哪兒去了?”肖文靜不敢多看他,微微低頭盯住手裏的購物袋,“我去找你,路上遇到徐畫家丟的狗,就先給他送回來……你記得徐畫家?我們在超市門口遇到的那位?”
葉子襄閉緊嘴巴搖了搖頭,抬腿邁出淺坑,走到她麵前停步,抬高一隻光腳搔了搔另一隻光腳的腳背,兩手同時接過沉甸甸的購物袋,望定她有點委屈地道:“我餓了。”
就像配合這句話,“咕”一聲,他腹間傳出響亮的胃腸蠕動聲,肖文靜循聲垂首,隻看到他半遮半掩的細腰,腦子裏卻自動補完了儲存的腰臀曲線。
要命!她趕緊晃了晃腦袋,遮掩地道:“那就趕快回家吧,我給你做紅燒排骨……對了,你從超市裏偷……不對,搶……不對,‘拿’的那一大坨肉都到哪兒去了?”
葉子襄眨了眨無辜的下垂眼,就像沒聽懂她這個問題,毅然轉身大步走。
“哎哎,別走那麼快,等等我,我可不想再滿世界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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