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飛飛的聲音,那個皇帝立刻轉過身來,焦急的說道:“免禮平身。聽星兒說你醫術了得,你給朕看看,太後到底是怎麼了?!”

飛飛應了一聲。是!疾步走到床邊。看到床上的人時卻愣了一下。要說太後應該是皇帝的娘,這個皇帝已經快四十的人了,怎麼說太後也應該五十多了吧。但這太後就麵相看也太過年輕了啊,任她怎麼看也隻有三十出頭。難不成是保養的太好了?

飛飛雖然覺得好奇,但還是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於是上前先看了看太後的臉色,見她雙頰泛著詭異的潮紅,伸手試了下她額頭的溫度,滾燙。又搭上她的脈搏,細弱懸絲。微微打開她的嘴,看了看舌苔,舌紅苔黃,但舌尖處卻是無半點舌苔,舌皮明亮如鏡。

“可有近日服侍的貼身婢女在?”飛飛回頭問道。

“奴婢在。”這時一個衣著鮮美的少女上前一步,向飛飛行禮。

“太後娘娘最近都吃了些什麼?最開始是什麼時候不舒服的?都有些什麼症狀?身上可起什麼東西了?”

那婢女雖是能看出來緊張異常,但說話還算有條理,麵對飛飛的問話,她想了想回答道:“太後娘娘這幾日隻進流食,最開始不舒服是今早。但從六日前就有些煩躁頭暈,食欲不振,請了太醫來診治,說是受了春寒,開了幾副活血通絡、增進食欲的方子,但不見好轉。今天早上突然就開始說身上疼痛難忍,全身也開始發熱。至於身上起什麼東西,昨天服侍太後擦身時並沒有看到。”

飛飛點了點頭,心下也有些起疑,這症狀若是不差的話應當是惡核病(鼠疫,下文用鼠疫代替),但別說是宮中,就是唐家這樣的官宦家族也都是向來滅鼠第一位,很少出現老鼠作亂,患鼠疫這樣的可能性也太低了。

想了想,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飛飛對著皇上行禮道:“臣女要為太後娘娘查身,還請陛下稍微遠離些好。”

皇上點點頭,一旁的婢女將床的簾子放下,遮擋了眾人的視線。飛飛立刻挽起了袖子,動手將太後身上的裹衣除去,細細觀察,最後在腋下和小腹處發現了幾顆白色豆點,微微按了按,便見太後驟起眉頭,連呼疼痛。

飛飛此刻已經確定是鼠疫,又想到濯陽的大水,忽的心頭一驚,明白了許多。於是退出了簾子。

這時立刻有一婢女端了皂角和熱水過來,飛飛洗淨雙手,深吸了一口氣,對皇上說道:“此事怨不得太醫院,臣女認為,他們應當是知道但不敢亂說,畢竟此事幹係重大,若是說錯,難保九族。”

“朕隻問你太後怎麼了,你撤這些做什麼!”皇上怒急,一甩衣袖,袖角刮倒飛飛臉上,抽的她一痛,當下又皺起了眉頭。

“皇上現在精神不定,臣女隻敢開方,不敢說緣由。恐皇上不信反耽擱了太後的病情。”飛飛倒也不懼怕,這皇上心情不好,她心情也不好呢。洛哥哥才被人刺傷,還沒有痊愈,就讓她趕過來為他的娘看病,還給她甩臉色看,真過分。

皇帝怒急反笑道:“好你個唐婉柔,若不說緣由,你開的方子能用麼?!萬一太後出了差池,就是讓你唐家滅門都不足為過!”

飛飛被這麼一說,性子也被激起來了,腦袋一懵,哼笑一聲怒道:“皇上好不講理,臣女已經說了,若是此刻說出來您不相信,反倒誤了太後的病,不如等太後的病症穩定了再說。若是您執意如此,那您滅了便是!反正能同太後娘娘路上做個伴,也不枉此生了呢!隻是到時候傷心的是皇上,更是天下百姓!”

皇上氣急,震天怒吼道:“好大的膽子!來人,將這個賤人拖出去,就地處死!”

飛飛隻笑笑,卻是無所謂的說道:“不勞煩動手,飛飛自個兒有腿。”說完便準備抬腳走出去,暗中也準備好開起神力。

卻還沒邁一步,便聽見身後的帷帳內傳來太後微弱的呼喊:“慢著。”

飛飛一頓,腦袋也清醒了過來,心中萬分悔恨。因為溫洛的事情一直埋在心中,又被皇上那麼一說,弄的連到底應當做什麼都拋到腦後了。救人才是最要緊的啊。

“母後!”皇上聽到了太後的呼喊,立刻掀開簾子,想上前。

飛飛一個箭步擋在了皇上麵前,將他和太後隔開,冷冷說道:“若是皇上也想同太後娘娘和臣女一家路上作伴,您大可現在就去太後娘娘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