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會有什麼驚喜。
就像當初尤茜拉著沈傾,告訴兩家父母,說他們在一起了。
兩家知根知底,又看著他們長大,心裏一百個放心,還一起出去吃飯慶祝。
尤母估摸著,兩個孩子是不是準備要結婚了,雖說23歲有點早,但尤茜在投行上班,工資福利比其它工作幾年的人都高。沈傾雖然還在讀研,但跟著教授接私活,也拿得不少。
他們倆結婚,經濟上不成問題。
隻是,沈傾接下來的話,卻把她打個措手不及。
“叔叔阿姨,我…和尤茜,我們分手了。”
出乎意料的消息,讓四位家長齊齊愣住。
尤母第一時間扭頭問尤茜:“是不是你又作了?”
從小到大闖禍,所以每次出什麼事,尤母都能猜出是尤茜惹的。
但這次,她的火眼金睛不奏效了。
沈傾接過話,一字字承認:“阿姨,跟尤茜無關,是我變心了,我喜歡上另一個女孩,是我提出的分手。”
……
感情這種事怎好強求?
晚輩之間的分分合合,他們做長輩的不好插手,更不好說什麼。
但沈父沈母還在一個勁兒道歉,一路把尤家三口送到單元樓下。
尤父擺擺手,讓沈家兩口子別這麼見外:“年輕人的事,我們老一輩的瞎摻和什麼!感情沒對錯,道什麼歉!小傾是我看著長大的,跟我親兒子一樣,兒子和女兒磕磕絆絆,我還能怪誰了?”
話雖這麼說,但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悉心嗬護的掌上明珠,被別人家的小子傷了心,哪個做父親的不介懷?
告別沈家夫婦後,他拉著妻子的手,瞥了眼一旁沉默的女兒,偷偷地歎了口氣。
沈傾懂事、沉穩、上進,對尤茜也嗬護備至,做女婿他百分百滿意,結果世事難料,有些紅線看似繞在一起,實則連著另外的人。
怕女兒難過,他不敢再提這件事,隻是在心裏默默對她說:會遇到更值得托付的男人的。
……
送走尤家三口,沈家夫婦往家折返。
沈父沉著臉,低罵:“混小子!還學別人始亂終棄了!當初和小茜在一起,他可是在雙方父母麵前作保證,說要照顧她一輩子的!我當時還欣慰,覺得他遺傳他老子的專情,是個能擔大事的男人。結果搞出這麼個幺蛾子,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老尤他們肯定覺得咱們沒把兒子教好!”
“行了,你少說兩句!”沈母捂著眼皮,感覺血壓都升高了,兩家感情那麼好,眼看著就快結為親家,結果鬧出這件事,即便尤家再大度,心裏總歸有隔閡。
沈父嘟囔說要回家教訓兒子,沈母心煩意亂地嗬斥:“得了!強扭的瓜不甜,你幹嘛這麼逼我們兒子?”
“你哦!虧你還是人民教師,沈傾做錯事就該罵,讓他知道責任兩個字怎麼寫!現在還沒結婚,要是他以後成家看上別的女人搞了外遇,難不成你也要包庇?”
沈母心裏毛焦火辣,聞言抻起脖子和丈夫抬杠:“我兒子,我想包庇就包庇!再多話今晚上睡沙發!”
“你簡直,慈母敗兒!”沈父抖著手斥了句,抬頭就看見兒子站在自家門前,手裏攥著車鑰匙,似是準備離開。
沈母越過他,先一步上去,心疼地問:“這麼晚了,還要回學校?”
沈傾頷首,借口實驗室有事,要回去整理數據。
他聲音懨懨的,眉眼裏都是倦意,沈母拉他的手,勸說:“都這麼晚了,你回學校也做不了多少事,不如在家裏歇,媽燉了湯,你喝點補補身體。”
“不了,實驗數據明早要,我得趕回去。”沈傾拂開母親的手,抱歉地說,“今晚給你們添麻煩了,對不起。”
沈父在一旁冷哼。
“哼什麼!陰陽怪氣的!”沈母瞪他一眼,轉頭繼續安撫兒子,“什麼麻煩不麻煩,兩個人在一起不合適沒必要強湊到一塊兒。”
“謝謝媽理解。”沈傾彎了彎唇角,牽出的淺淡笑容隻停留一秒,便散個幹淨。
他看了眼負氣的父親,眸光暗了暗,低頭走下樓梯。
腳步聲漸漸遠去,頭頂的聲控燈也黑了下來。
沈母站在家門口,回想兒子剛才的表情,明明在笑,可越琢磨越覺得,怎麼那麼像哭呢?更古怪的是,明明是兒子變心,可跟兩家攤牌的時候,他看上去卻比尤茜還要難過。
她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兒,周末兒子回來,她要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