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別煽情。我們在說攤牌的事,你不要扯到我身上!”尤茜打斷他,惺惺作態的關懷,她不要,“你說喬熠輕浮,可我覺得,你不比他高貴多少。”
樓梯間燃起□□味。
沈傾眼波漾了漾,斂著的唇竟是有些發抖,他知道,現在尤茜對他厭惡透了,無論他說什麼,在她看來都是虛情假意。
他隻好放棄勸說,壓抑地舒一口氣,告訴她:“這件事錯在我身上,所有的後果都由我一人承擔。你不需要說什麼,本來…也是我惹出來的麻煩。是我讓雙方長輩失望……”
尤茜不再說什麼,轉身回四樓。
待沈傾跟上後,她抬手敲響了門。
“小茜?”沈母晃神了一瞬,這才多久不見,她家小姑娘又變漂亮了,簡直美得比明星還好看!
正想問問她是不是得了什麼美容秘籍,就看到自家兒子從尤茜身後冒出來,麵容清寒,低低的一聲:“媽。”
母子連心,沈母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兒子低落的情緒。
“你今天怎麼回來了?學業不是挺忙的嗎?”
沈傾平時住校,周末偶爾回來,所以冷不丁瞧見兒子,沈母很是驚訝。
緊接著,又從樓梯口傳來尤母的聲音:“小茜,把我跟你爸叫你沈叔叔家來幹什麼啊?還重大消息,不重大仔細你的皮!”
就見尤茜偏過頭去,鄭重地說了句:“是很重要的事。”
沈母心裏一咯噔,不好的預感陡然襲來。
尤母沒察覺到氣氛不對,進門後還拉著沈母聊家常。她把提來的車厘子給尤茜,讓她洗幹淨端出來。
尤茜應了聲,提著塑料袋進廚房,熟練地從消毒櫃裏取出餐盤,劃開水龍頭用鹽水洗果子。
沈傾挽著袖子跟進來,走到料理台前,低聲說:“我來吧。”
他離得太近,尤茜不適地避開,沒說什麼,把車厘子交給他,準備先出去。
然而越過他時,手腕卻忽地被捉住,濕潤的掌心,用了幾分力,疼得她扭頭低叫:“幹什麼?”
沈傾沒回頭,頎長身姿背對著她,眼睛被車厘子映紅。
流水還在嘩嘩地響,門外傳來電視節目和長輩們的談笑聲。如此溫馨,和廚房內的氣氛全然不同。
他沉默幾秒,最終還是鬆開了手,無力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尤茜抹掉手腕上的水珠,想說點話來刺他,張了張嘴,又覺得沒必要。
他為了自己的前途選擇分手,無可厚非,隻是和她的價值觀相悖罷了。
況且,長輩們還在門外坐著呢,她不想鬧得太難看。
於是靠著白瓷牆麵,安靜地等他洗水果。
窗台上的一麵小鏡子,倒映出她的側臉,尤茜餘光瞥見,扭頭看去,和鏡子裏的人對上視線。
絕豔的臉,表情十分凝重。
之前還想著變身萬人迷,讓沈傾悔不當初,結果沈傾見到她後根本無動於衷,眼底連半點驚豔都沒閃過。
或許,她真的沒有人工智能對他來得重要。
像沈傾這樣的學霸,愛情隻是生活的調味劑,為了學術上的成就,這麼多年的感情可以說舍棄就舍棄。
轉念一想,分手也未嚐不是件好事。事業心太強的男人並不是適合共度一生,妻子和家庭永遠被他們排在後麵,時間長了,不免寒心。
一袋車厘子洗了二十分鍾,尤茜端著盤子出去的時候,尤母杯子裏的茶都喝完了。
拿了顆車厘子,尤母問:“到底什麼事兒啊?還非得湊齊兩家六口。”
尤茜站到一邊,等沈傾開口。
頭頂的燈光被遮了一半,沈傾站在茶幾前,對著尤茜父母喚了句:“叔叔阿姨。”
沈傾懂事早、情緒鮮少外露,所以尤父尤母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反常。
知子莫若母,斜對麵的沈母卻是察覺出兒子的不對勁兒來——藏在身側握緊又鬆開的手、輕顫的眼角、壓抑著起伏的胸口。
這一切都在告訴她,兒子現在比剜了心還痛苦難受。
右眼皮跳得她心慌,沈母意識到他接下來說的可能不是什麼好事,於是站起身,截斷他的話:“小傾!你看尤茜忙了一天工作也累了,要不,你先送她回去休息?有什麼話咱們周末閑暇的時候再聊嘛!反正兩家離這麼近。”
找的理由太牽強,尤母忍不住笑:“幾句話而已,沒事兒,我倒好奇,兩個孩子把我們叫這兒來,究竟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