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馨心裏有點不平衡,睨著沈傾說:“虧我還內疚呢,結果她轉眼就有了新歡,看來對你感情也不是那麼深。”
沈傾沒說話,眉皺得很緊。
他想到那晚送她回家的男人,不過,開的不是這輛車。
難道除了喬熠,還有別的人在追求她?
姚馨惡意地猜想:“你說她會不會失戀了想不開,急於找個有錢男人來報複你?我有個同學就是被錢糊了眼睛,居然給有家室的中年男人當二奶,尤茜要是也這樣……”
她話沒說完,就見駕駛座的車窗搖了下來,車主胳膊搭在窗沿,襯衣袖子隨意地挽起。
姚馨沒看到他的臉,但從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可以看出,是個年輕男人。
她微微一愣,因剛才的話而臉頰發燙,於是趕緊給自己圓場:“看來是個富二代,不過越是有錢越是講究門當戶對,尤茜的家境很可能被人白玩後甩掉。我們要不要勸勸她?”
沈傾沒說話,眸沉沉地看著那邊。
這時,尤茜朝後退了一步,車門打開,車主總算露麵。
深灰色西褲,皮鞋一塵不染。
男人周身再沒多餘裝飾,卻處處透著渾然天成的矜貴。
挺拔身姿走近尤茜,一手插兜,模樣倨傲地同她說著什麼,側顏冷硬,表情不算多好看。
其實,男人的模樣,很難讓沈傾把他和電話裏那個輕浮的聲音聯係起來。
但周四那晚,的確是這個男人送尤茜回家的。
他認得這張臉。
沈傾唇又繃緊幾分,那天是敞篷跑車,今天是豪華轎車。他已經百分百確定,這個喬熠,是仗著有錢四處風流的紈絝子弟。
擔心尤茜吃虧,他下意識地朝那頭走了兩步。
就見尤茜雙手合十,對著麵前男人說了什麼,那冷硬的側顏,仿佛破冰的湖麵,漾出圈圈漣漪。
旋即,男人抬起手,勾著尤茜臉側的發絲捋到耳後,動作親昵而自然。
尤茜並未流露出排斥情緒,隻是微微低頭,笑容靦腆,麵頰漸漸透出紅。
沈傾呼吸滯住。
畫麵太過刺眼,以至於眼角發疼,有熱流不自覺上湧,蒙住了視線。
身後姚馨喚他,他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幾米遠。
離那輛勞斯萊斯僅剩三步之遙。
樹下的二人終於注意到了他,紛紛側目看來。
薄霍淩不滿被打擾,唇抿了抿,問:“有事?”
輕飄飄兩個字,卻氣勢十足。
饒是從小到大主持大場麵、早就鍛煉出沉穩淡定的沈傾,到了他麵前,也不免自慚形穢。
站在學校金字塔頂端的人,和站在商界金字塔頂端的人,必然是不同的。
薄霍淩自幼擁有的、見識的,沈傾可能窮其一生都難以觸及。
那一刻,沈傾頭腦一片空白,幾乎忘記自己走至他們跟前的目的。
唇微張,什麼都說不出。
薄霍淩眉心褶皺又深刻幾分,他打量麵前的人,覺得奇怪。
正要問第二遍,衣袖被身側的女人扯了扯。
偏頭,對上一雙水盈盈的眼眸,女孩聲音嬌軟,聽著似在撒嬌:“我們走吧!有點餓了。”
這讓他心情十分愉悅,注意力立刻從沈傾身上轉移。目光在尤茜瀲灩的唇瓣上一頓,頷首一個字:“好。”
他沒再管欲言又止的沈傾,走去右側替尤茜開門,隨口閑聊:“訂了薈雲樓的包間,老板自創私房菜,味道不錯,我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