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誌彬哆哆嗦嗦的解釋,尤茜全然聽不見, 周遭的一切聲音都被推遠, 隻剩下耳畔心跳的奏鳴。
鼻間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氣息, 隔著襯衫的布料能感覺到他略高於她的體溫, 太過明顯,就像是肌膚緊緊相貼一樣。
尤茜側臉慢慢升溫,想從他懷裏出來,肩膀卻被攥得很緊。
是為了把戲演得更逼真吧。
尤茜想。
原以為太子爺會來跟汪誌彬一通理論, 甚至卷起袖子大幹一場,果然還是階層限製了她的想象,薄總那樣清貴的人物,才不屑武力鎮壓,打人?純屬髒手!他隻需往那兒一站, 就讓汪誌彬敗下陣來。
“薄總,我真沒別的意思,就合眼緣, 想跟尤小姐認識一下。結果是您的女朋友,您看, 這不是緣分嘛,哈哈哈!”
汪誌彬滿臉肥肉擠成一團, 笑比哭難看,他已經慌亂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先前找曼琳打聽, 對方明明告訴他, 尤茜剛被高材生男友甩掉, 家裏沒錢沒背景,就是個任人拿捏的小螞蟻。
結果呢?!
他媽的居然是薄總的女朋友!
汪誌彬腸子都悔青,恨不得把曼琳給掐死,那個賤女人,居然敢給他虛假情報!
懊惱、害怕、憤怒,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使得他那張臉猙獰得扭曲。
薄霍淩護著懷裏的女孩,睇一眼膝蓋打顫快跪下的汪誌彬,向來雲淡風輕的語氣也透出幾分錚錚冷硬:“她跟你沒緣分,覬覦不該覬覦的人,你知道什麼下場。”
他沒放狠話,卻足以嚇得汪誌彬跪地求饒。
中年男人臃腫的身體撲在他腳邊,竟是害怕得嚎啕大哭起來:“求您了!我知道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尤小姐!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出現在她的麵前!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您體諒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一個兒子的心情吧!”
前幾分鍾還狂傲得鼻孔看人,這會兒倒成夾著尾巴的狗了。當真是醜態顯盡,叫人惡心!
薄霍淩嫌惡地皺眉,拉著尤茜朝後退了一步,避免被汪誌彬的髒手碰到。
求原諒?
周一的時候已經給了他機會,是他自己作死,好好的日子不過,偏湊到跟前送人頭。
搜集汪誌彬這些年的作奸犯科,對於薄霍淩而言,輕而易舉。
這下,汪誌彬失去的可不止是一次豔.遇機會,還有他的事業、他的家庭、他的人生——他的全部。
一句活該送給他,再貼切不過。
要懺悔,那就去監獄——麵對四方窗口和銅牆鐵壁,好好地反省!
……
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頭頂一盞盞掠過的白熾燈,照得人有點恍惚。
尤茜垂頭看著地上交疊在一起的影子,剛才的一幕幕,就像是在做夢。
那個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汪誌彬,居然會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原諒。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走神,不知道前麵的人已經停下,還在悶頭往前走,結果一個趔趄,撞上薄霍淩後背。
男人反應極快,溫暖的手掌覆在她腰間,頃刻間將她穩穩當當接住。
“對不起。”尤茜說著抬起頭,逆光中,他鳳目隻一點細碎的光,漆黑眼眸裏倒映出來的,是她因窘迫而微紅的小臉。
“在想什麼?”
“沒什麼。”
“怎麼,嚇到了?”
他語調清冷,蘊著的關懷卻是暖的。
尤茜撐著他手臂站穩,心口熱得發燙。
太子爺真的是男神中的男神、紳士中的紳士,臉好、人品好、心也好,就差在腦門上寫個“完美”了!
她暗罵自己蠢得連路都走不穩,拉開幾寸距離,搖搖頭說:“已經沒事了,謝謝您幫忙!不然,都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擺脫汪誌彬的糾纏。”
對薄霍淩而言,解決汪誌彬跟捏死螞蟻一樣輕鬆簡單。他本想說“舉手之勞”,目光觸到尤茜眼裏的感激後,遞到唇邊的話立刻咽了回去。
眸色又暗了幾分,等了幾秒,如料想般聽到她說:“真的很謝謝您!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我一定認真做好!”
他便彎了彎唇,淺淡笑容一閃而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周末有個酒會,還沒找到合適的女伴。”
出席酒會的女伴?
尤茜沒出席過,想象中,他需要的應該是曼琳那樣的交際花。
太子爺的意思是,要她推薦合適的人選嗎?
尤茜腦中閃過無數女職員的臉,最後篩選出幾位薄氏鼎鼎有名的美女,她眼眸一亮,拍手道:“我覺得行政部的蕭秘書、證券部的楊經理、人事部的周經理都挺適合的!當然,這隻是我一己之見,您可以找劉助理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