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隻又看了她兩眼,才轉臉對身邊的護衛說道:“張成,送九小姐回去。”
叫張成的護衛躬身說道:“是,侯爺。”
侯爺不再說什麼,轉身大踏步離去。
張成衝著韓離歌微微一躬身,說道:“九小姐,請。”
韓離歌這回才是真的有些犯了嘀咕,這麼大的院子,該往哪裏走好呢?
就在這時,忽然從前方跌跌撞撞跑來了兩個人,一個是二十七八歲的少婦,穿著也不怎麼華貴,可是一見到韓離歌就哭出了聲,“阿離,你沒事吧?”
她衝上來抱著韓離歌哀哀痛哭起來,另一個丫鬟裝束的小女孩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在一邊扶著那少婦也不停的抹著眼淚說道:“芸夫人,九小姐沒事了,您放心吧。”
韓離歌其實並不太習慣與人挨得這麼近,但是看這婦人哭的如此傷心,心中也隱隱猜出這便是她這具殼子的母親了。
不知怎的,一向冷心冷情的韓離歌此刻也多了幾分動容,輕輕拍了拍那芸夫人柔弱的肩膀,輕聲說道:“別哭了,我很好。”
芸夫人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置信般抬起了頭,瞪著韓離歌,連她身邊的小丫鬟也驚訝的叫了起來:“芸夫人,九小姐居然能說出連貫的話了!”
張成見大家都杵在這裏不太好,隻好上前了一步躬身說道:“芸夫人,剛才三少爺不慎把九小姐失手推進了池中,九小姐被人救上來以後好像說話就比以往順暢了許多,或許這便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他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九小姐身上還濕著,此處風大寒冷,夫人若想問什麼,不如先帶九小姐回去,換身衣服慢慢再問好了。”
張成說的甚是圓滑,兩邊誰都不得罪,芸夫人卻也知道他們這幾個孩子總是經常來欺負自己的女兒,隻是她一向不受寵,唯一的一個女兒也是一個癡傻之人,沒人能幫她出頭罷了。
不過唯獨張成所說的那句“九小姐說話順暢了”卻讓她心中大喜過望,連忙拉著韓離歌朝自家院子走去,邊走著害怕韓離歌冷著,又連忙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韓離歌心中忽然感到了一陣暖流。
她自小便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想到上一世一生孤苦,卻在這裏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
侯府極大,韓離歌跟著她們兩人一直走了好半天,才來到了一間極僻靜的小院子前。
張成見已經送到了地方,便告辭離去。
芸夫人拉著韓離歌進了房子,連忙喊那個叫佩兒的丫鬟快去打熱水、拿幹淨衣服給她洗換,又讓人送來吃食給她填肚子。
韓離歌不露痕跡的打量著四周,雖是個獨門獨院,可也沒有幾間房,主仆算下來,滿打滿算也就四個人。
她這個侯府九小姐,看來還真是當的很淒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