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離歌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著。
明明已經服用過避寒的藥物了,為什麼還會這麼冷?
她心中暗暗咒罵著自己,剛才幹嘛這麼衝動的要跪在地上?一點骨氣都沒有了,真是丟了她身為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的臉!
好歹站著總比跪著要舒服啊!
罵完了自己又開始罵蘇瑾。
這個冷臉冷心的臭家夥,壞家夥!自己怎麼說也是他唯一的徒弟,居然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試煉中整整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她現在早已餓的前心貼了後背。
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肚子從一開始的瘋狂叫囂,再到狠狠的抽疼,到最後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膝蓋也從一開始的刺痛,再到麻木。
韓離歌跪在地上將蘇瑾全家上下男女老幼都問候了一遍,忽然覺得鼻中酸酸的,委屈的隻想掉眼淚。
怎麼來到這個地方以後,自己越來越脆弱了?
想當初那個殺起人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金牌女殺手去哪裏了?
她自以為傲的冷靜、高傲去哪裏了?
難道靈魂進了一個十歲女孩的殼子裏,連心境都跟著變成一個孩子了不成?
她狠狠擦了擦眼睛,負氣的直起腰身,咬著嘴唇開始想今日蘇瑾為什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可是左思右想,隻是想明白了在那幻境中,蘇瑾是知道自己差點喪生在那個假人手上的。
韓離歌不知道蘇瑾看到了多少,知不知道她當時沒有還手是因為那個人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緣故。
自己低頭尋思了半天,她也漸漸明白了蘇瑾這股無明業火的緣由。
身為一個合格的殺手或者暗者,試煉考核便是她的一個任務。
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管她麵前看見的是什麼,遇見的是什麼人,隻要妨礙了任務的進行,那就必須要除去,哪怕那個人是她的親人、或者朋友,甚至是父母、師尊。
韓離歌閉了閉眼,手指緊緊扣著地上堅硬而又冰冷的石塊,心中酸澀。
若非當時程雲舒及時趕到,隻怕她此刻早已在那幻境中化為一團泡沫,哪裏還可能跪在這寒風中呢!
如果那時候被那假的蘇瑾殺了,自己曾經許下的抱負又如何實現?
難不成真的死在這片異世大陸以後,還有可能再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嗎?
韓離歌渾身顫抖著,果然蘇瑾罵她罵得很對。
她既然成為了暗者,那麼與前世所經曆的那些又能有多少區別?
前一世的她,雙手不也是沾滿了血腥嗎?
死在她手上的人,誰又能真正的分辨哪個是好,哪個是壞?誰該死,誰又不該死呢?
為什麼偏偏重活一世,變得心軟了呢?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茫然的想著,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與蘇瑾成了真正的敵人,不得不兵戎相見,不得不分個你死我活,那個時候,她是不是真的能夠下的去手,將他一劍殺了。
韓離歌又忍不住暗暗苦笑,她如今身為廢柴之身,即便苦練一身本領,在暗者中成為佼佼者,可是在已經修為已有六級的蘇瑾麵前,又有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