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 / 3)

方沉碧見了丟在桌子上的那方帕子,也不見臉上有多大起伏,她掀了帕子瞄了幾眼,隨即又撂下,波瀾不驚道:“三少給我瞧這帕子是作何?”

蔣悅然抄手站在方沉碧麵前,一字一句道:“故人之物,物歸原主。”

方沉碧淡淡一笑,道:“怕是三少認錯了。”

蔣悅然哼了一聲,踱步走到方沉碧麵前,微微俯頭看她側臉,帶著一股子放蕩不羈的表情,好似登徒子調戲黃花兒姑娘般的輕佻:“說來也是怪的,這帕子我是在我娘下屋裏撿的,當初也沒覺得奇怪,看了一眼也就過去了,可巧的就是卓安不知什麼時候給收拾回來了,以為是那晚茗香掉在屋子裏的,順手兒給掖我床腳上,等著茗香自己尋見了拿走。可那東西偏不是茗香的,沒人要了,我搭手兒塞進針線盒裏,一放就這麼多年過去。”

蔣悅然瞥著方沉碧表情,卻絲毫不見半點不妥當,仿似這事兒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隨蔣悅然怎麼提示點撥,她就是穩坐泰山,一動不動。

“沒人來拿倒也不去說它,隻是這幾年過去,等了今日我知曉了一些雜事兒,反拿那帕子給茗香看,這一試就真相大白,憑空空的哪多來一條女人用的帕子,那屋子極少有人住下,那日除了屋子裏的茗香,就剩一個劉婆子出入,那婆子平素才不用這種帕子,那不是茗香的帕子,會是誰人用的?你猜?”

方沉碧聞言彎彎嘴角,道:“三少這問題真真是把我問住了,蔣府上下女人眾多,就算那帕子不是茗香的,也可能會是青桐,胭紅的,你現下來問我,我能給你什麼答複?難不成尋了滿院子的丫頭婆子列隊給你一一詢問不成?”

蔣悅然倒也不怒,道:“你可是聰慧的人兒,我能拿了這東西問你,若是與你無幹,我何來多此一舉?”

方沉碧淡淡道:“這雜事兒本就與我無關,不管三少怎麼問,也是無關,答案不會有任何不同。”

蔣悅然輕嗯了一聲,隨即自顧自坐在方沉碧對麵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吃起來,道:“我這日與一人碰了頭,原是想問問茗香不得生養的事體,誰知要問的沒問出,不打算問的卻聽了見,你說,可是好事兒?”

方沉碧不答,一雙媚眼兒看著蔣悅然,又聽他接著道:“方沉碧,我再問你一次,你可仔細了回答我的話。你究竟有沒有瞞過我什麼事,一瞞竟是許多年過?”

兩雙眼對視,誰都不輸仗勢,方沉碧麵無表情,蔣悅然一本正經,誰都不肯鬆下一絲表情,生怕一個繃不住就滿盤皆輸。可方沉碧如是知曉蔣悅然的意思,隻是她不樂意就此承認事實,承下來隻會讓蔣悅然越發惱火起來,這事兒非但沒得平息,隻會越來越麻煩。

可不承認,又已經不是辦法,想來連馬文德都說蔣悅然知曉這一切了,她再瞞下去就可笑了,眼下唯一的辦法隻有劍走偏鋒,賭一把。

遂,方沉碧動動嘴角道:“不曾有瞞過。”

蔣悅然聞言冷笑:“我今日見的大夫便是當初給寶珠瞧病的那一個,他清清楚楚的告知我,我哥是不中用的,絕對生不出一兒半女來,那你的孩子究竟哪裏來的?難道是舀了一口池塘裏的水喝下去就懷上的?還是,有誰代我哥的勞,幹了這麼一件天大的好事兒,幫他掩了見不得人的病不說,還白白送了一個大胖兒子,讓我娘樂的不攏嘴,還兼顧了我還撿的個喊我三叔的侄子?”

便是有了防及,聽了這話兒,方沉碧也難免心口兒梗了一下,故作淡然,道:“大夫也隻是說他再難有子嗣,這東西誰說得準,懷了就是懷了,我是璟熙的娘,我懷了誰的孩子,我自己心裏清楚。”

蔣悅然聞言大笑:“對,總算讓你說對了一句,你是知道孩子的爹是誰,不是池塘的水,也不是娶你過門的蔣家大少,更不會是哪個幹活的下人,你孩子的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