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嗚嗚嗚哭了起來,“張廷玉的技術可是哀家一手調教起來的呀,他這樣突然死了,哀家以後找誰爽去呀,嗚哇哇哇,嗚哇哇哇!”
麻花姑姑也無奈地哭了起來,“嗚嗚嗚,奴婢也不知道,太後,皇上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是把您和胤祥往絕路上『逼』呀……”
太後喘著粗氣,說道:“麻花,你說,哀家究竟要不要趁早把當今皇帝廢了,另立新帝?!哀家,哀家真的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咳咳,咳咳咳……”
麻花姑姑連忙為太後拍背,“太後,太後,您這麼一把年紀了,為何偏要糾結於豢養男寵之事呀,您還是多關心關心政事吧。”
太後氣得不行,右手一揮,拍案而起,“哀家,一定要趁早造反!”
冬寒漸漸加重,慈寧宮殿外的枝丫上積著厚厚的殘雪,偶爾遞來樹枝斷裂的聲音。淡淡的日『色』透過窗戶紙照進屋內,映出一片淺淺的微黃,像是淡淡的釉『色』,又似月圓之夜的月華,惹得殿裏不明不暗。
十二月初一的早上,假嬛苦等皇帝過來吃早飯,但快要等到中午了,皇帝也沒來。
過了很久,假嬛等來了蘇培盛,蘇培盛笑嘻嘻地行了禮,“奴才見過碗妃娘娘,碗妃娘娘吉祥。”
假嬛看了流豬一眼,淺笑道:“公公快起來,不知道公公有什麼事,竟親自來跑一趟,快進來坐下喝杯茶吧。”
蘇培盛笑著低著頭進了殿中:“回娘娘,皇上讓奴才傳召,說早上不得空來見您,讓您現在去一趟。”
流豬在一邊早已忍不住笑,假嬛臉『色』平靜,故作淡淡道:“好了,本宮知道了,勞煩公公您跑一趟,本宮煮了咖妃,公公嚐嚐吧。”
送走了蘇培盛後,假嬛頓覺精神好了許多。
流豬笑道:“奴婢瞧娘娘憋得厲害,當真是有趣。”
“你啊,你就知道看本宮的笑話,現在好了,皇上倒也不是忘了本宮,不過,本宮可不能現在就趕過去。”
流豬坐在假嬛身邊,疑『惑』道:“娘娘為何現在不去?”
假嬛拿出筆墨紙硯,神『色』自若,“皇上會托人傳話,本宮就不能托人傳話嗎。流豬,你可否願意替本宮跑一趟?”
流豬笑著誇張地行了個禮:“奴婢當然願意。”
假嬛說罷便在紙上齊刷刷地寫下四行字,輕輕折起來塞入流豬手中,笑道:“好了,你隻需要把這東西給皇上就行了。”
檀香的氣息四溢,流豬收下了紙條,行了一禮,笑道:“是,奴婢便去了。”
流豬一路快步走著來到了皇帝的休息處,皇帝正與蘇培盛講葷段子,流豬整理了小許衣服,穩步走上前,行禮道:“奴婢給皇上請安。”
皇帝四下望了望,不見假嬛的蹤影,方才叫了流豬起身:“你起來吧,碗妃去哪兒了?”
流豬這才拿出袖口中的紙條,“娘娘讓奴婢將這個給您看。”
皇帝輕輕地接過,打開那張紙條,竟是短短的四行字:
梳妝待君至,
妝罷獨徘徊。
暮至君未至,
一詔安能來?
皇帝讀罷,爽聲大笑,“你們的碗妃娘娘可真有意思,罷了罷了,朕便去她的寢殿便是了。”
蘇培盛和流豬皆在一邊疑『惑』,蘇培盛認得些字,便看著皇帝道:“皇上,奴才見這上麵也沒寫什麼啊,怎地皇上現下便要去鹹福宮了啊?”
皇帝理了理龍袍,笑道:“碗妃娘娘這是責備朕早上沒有去看她,朕一言九鼎,卻也是難以做到,這紙條倒是很有意思,碗妃娘娘說她梳妝梳了許久也遲遲不見朕過去,因此心裏悲涼,晚上朕便去陪她吃晚飯吧。”
晚上,假嬛與皇帝共坐於桌前,假嬛低低道:“皇上真真是健忘。”
皇帝拿起酒杯,和顏道:“偏偏你敢違抗朕的旨意,朕便罰你三杯罷。”
兩人的笑聲宛如一曲幸福的樂章,『蕩』漾在紫禁城醉人的夜『色』裏。皎白的月光如仙子手中抖落的絲帶一般縹緲,落至空曠的鹹福宮中。
天上飄著白雪,一朵一朵落在在鹹福宮庭院裏的枝丫上,像極了梨花。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冬寒正濃,但焉知不是春意將至之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