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便看向鄒霂遠:“當年遠柒被席栢非法拘禁的案卷還在嗎?”
鄒霂遠沉默良久:“正常情況下,這種案卷是要封存的,然而不封存是遠柒的意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有考慮。”
夏竹怔了怔:“遠柒的話……或許對席栢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案卷是在案卷室嗎?”
“對,”鄒霂遠出去開車:“現在不需要批文就可以拿到。”
幾人從屋裏離開後良久,夏竹家的隔壁方才響起一聲輕笑:“他們一定不知道我們就在這裏等待。”
片刻後響起了林遠柒的聲音:“你的惡趣味真是很可惡。”
“阿柒生氣了?”席栢笑了笑,伸手在林遠柒的頭頂輕輕一碰,又縮回手去:“直到現在,我都不大相信阿柒真的打算和我站在統一戰線呢,不如……讓阿柒親手殺了夏竹吧?”
林遠柒抬起頭,眼底古井無波。
“呐,”席栢定定地看著林遠柒:“你的心理活動,真的很有趣。”
“其實相較於讓你殺掉夏竹,還有另一個更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毀了你。”
“如果你再也回不去從前的世界,或許留在這個世界也就是唯一的可能了吧?”
“阿柒你知道嗎?”席栢的語氣曖昧不清,他逼近林遠柒,幾乎用耳語輕飄飄地說著:“你或許本來就是一個壞人,你從來不知道你有多麼適合犯罪。”
林遠柒猛地閉上眼,似乎是看出他的動搖,席栢離開一點,唇角溢出一絲微笑。
如果有個人,每天都在你耳畔說著讓你動搖的話,那麼——
或許自己真的會屈服也說不定。
林遠柒的指尖狠狠刻進手掌心,眉眼篤定。
“我真是愛死你現在的樣子,”席栢補充道:“掙紮的人類才是最有趣的時候。”
他言笑晏晏:“沒有人會相信我們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所以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個瘋子,一旦我從窗口向外望出去,哪怕說一句話,你就會立刻被逮捕。”林遠柒冷淡道。
“哦哦,”席栢的語氣抑揚頓挫:“早上遞出那張撲克牌的時候,林警官手抖了嗎?我沒有騙你,殺人的人從來都不是我,你知道的。”
席栢的笑容依舊是舊時模樣,看起來很欠揍。
林遠柒偏開頭不再言語,席栢卻溫文爾雅地笑了:“我期待你的表現,阿柒,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他始終退居二線,所有的地方沒有他的指紋,沒有他的聲音。
他甚至從來不限製林遠柒每天在什麼地方,可是席栢心知肚明——
林遠柒是來取證的,如果取不到證據,他是不會離開的。
也正是因此,席栢將他徹徹底底算了進去。
如果……林遠柒的名字徹底與高智商罪犯畫上等號,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會堅定地站在自己身邊?
席栢在談笑之間,輕而易舉地將林遠柒推向了絕路。
離開等同於退縮,而留下又無疑要落入席栢精心設置的局中,林遠柒閉了閉眼,再抬眼看向席栢時眼底盡是笑意:“我與你賭一次。”
“我很樂意。”席栢笑了。
“夏竹不會死。”林遠柒淡淡道。
而且一定會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