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告別,就再放縱一次吧。
兩人吻了許久,不在乎有沒有人撞見,擁吻的剪影深深刻在紫禁城的背景裏。
不知過了多久,辭歡狠咬了十三一口,推開他便頭也不回地跑下台階去。
“歡兒。”十三滿嘴腥甜,一手撐在石階旁的台柱上,台柱竟裂開了縫隙,他自然是想拉住她,可他就算拉住了又能怎樣。
他倆皆莽撞過,可如今都沉穩了許多,不得不屈從於現實。
十三眼看著辭歡的身影隱沒在拐角,他始終一動不動地站立在那裏直到腿骨發僵,宛如一座雕像。
辭歡卸下華貴的衣裝,換上最下等的宮女的衣裳,來到禁宮周遭。
禁宮荒蕪寥落,在這裏時間就像是靜止的一樣,安靜地可怕,辭歡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她十二歲那年擅闖禁宮就注定了她與良妃娘娘的緣分。
辭歡站在門口,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她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看看那與額娘相似的容顏。
可她終究是外來者,對良妃而言是種攪擾。
就像四年前那樣,辭歡輕叩門扉格外小心。
“良妃娘娘可在?”
“你是誰?”
“我是辭歡……”
與那日的對話極為相像,辭歡記得極為深刻。
“辭歡?似乎聽說過……”裏麵的人言語微頓了頓,又緊接著問道,“你闖禁宮做甚?”
“皇上恩準奴婢來此伺候娘娘。”辭歡答道。
隻聽裏頭腳步聲微切,愈來愈近到了門前,門刷地打開,她麵帶嘲諷,上下打量了辭歡一圈,“真是個小瘋子,本宮不需要人伺候。”
說完她又不給辭歡任何辯解的機會“啪”地一聲掩上了門。
辭歡吃了閉門羹,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想到再次敲門,隻是裏頭再沒人理會她。
辭歡索性賴在門口蹲下,這良妃脾性是當真古怪,可她的容貌果真算得一等一的好,隻是因年歲臉上布了些紋路,若這就是與她額娘相似的話,那她的額娘也算是天仙似得人了。
這良妃雖待她態度不怎好,可因著額娘那一層,辭歡仍是不自覺地想靠近她。
辭歡並沒有將良妃的拒之門外放在心上,反倒是細細地四處探看起來,這個禁宮雖在宮裏無人問津,人人避如毒藥,可到底是一宮妃子的住所,私設小廚房,衣食不缺,隻是要自己親做,庭院裏載幾株青菜,晾衣服的杆子有些裂了,良妃的白衣掛在上麵晾曬。
為何都是白衣?辭歡疑惑之中聽見身後的門打開了,她慌忙行禮。
“良妃娘娘吉祥。”她現在不過是個婢子,身份不比從前,總該更謹慎入微些。
良妃眯著眼打量她,目光落在她交疊的手上,她冷嗤道。
“小手這般白淨,也不知做不做得活,到底是來伺候本宮的還是要本宮伺候的?”
“良妃娘娘恕罪。”辭歡將雙手掩到了身後去。
她本是格格身份,沒做過粗活,手生的纖細白嫩怪不得她。
既是告別,就再放縱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