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宇什麼都沒有,就是有一股讀書人的傲氣。
他覺得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難道還喝不過一個小少年?
於是他強忍著火辣辣的燃燒感,硬是將自己麵前的那一碗酒全部灌了下去。
喝到最後,他早就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喝酒,兩個初次見麵的人就像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勾肩搭背,聊得盡興……
往事似乎還在心間回蕩,可是早就物是人非。
陸信宇睜開眼睛,望著麵前的落問渠,“落兄,敬你!”
落問渠笑著端起了酒杯,兩個酒杯碰在了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兩人一起仰頭飲下了這杯酒。
過了一會兒,落問渠才道:“你我兄弟一場,相識不易,不知道落兄可還有什麼心願?”
落問渠問著酒杯的手一頓,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來……他的時候到了。
他放下酒杯,平靜的道:“沒有。”
將死之人,能有什麼心願?他能夠多活了三年,便已經知足了。
更何況……就算他有心願,說出來之後,誰能幫他實現呢?
還不如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走了,也算是全了與陸信宇之間最後的情義。
陸信宇沒有吭聲,那句沒有,讓他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來。
沒有……
他是沒有,還是不敢說?
陸信宇伸手夾了一塊鴨肉在他的碗裏:“先吃菜。”
……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落問渠平靜的等待屬於他的結局。
他看著站在他麵前眼神痛苦的陸信宇,走出來的時候碰了碰他的肩膀:“陸兄,來世再見。”
他早就猜到,會是今日這樣的結局。
陸信宇沒有說話,他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現在麵對落問渠那坦然麵對的表情,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原來落問渠沒有變,他一直還是當初那個任性爽朗的少年,他對他,從來不設防。
落問渠被帶了出去之後,那牢頭便來請示他:“陸大人,已經準備好了。”
……
落問渠是當年落家的餘孽,所以殺了他,幾乎不需要任何罪名。
落問渠被帶到了中間的行刑台,而陸信宇一步步的走向了前方的監斬台。
他坐著,而落問渠站著,兩人遙遙相望,落問渠卻情不自禁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最後,他緊緊的閉上了雙眼,什麼都不想看。
陸信宇也沒有說什麼,待到日頭高高掛起的時候,時辰終於到了。
他利落的喊了一聲:“斬!”
便將斬首令牌扔了下去。
圍觀的百姓們有的都嚇得閉上眼睛,不敢去瞧待會兒那人頭落地,血流如柱的場麵。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箭,射穿了那高舉著斬刀的劊子手,爾後突然從天空中飛下來幾十道身影,將監斬台圍得水泄不通。
“救人!”中間的黑衣人一聲令下,便衝向了落問渠的方向。
陸信宇望著他們,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
終於來了!
他等很久了。
他揮了揮手,從四麵八方跑出來很多禦林軍,帶頭之人,正是孟儒。
……
戰鬥在延續著,血,像是流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