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做奴才下人的,從來都是聽命辦事,半點擅權不得。那報信之人,自然是杜依香說什麼是什麼。

若是放在平時,杜依香的行為,猶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過是撒撒嬌,討點銀子罷了,然後讓皇上派人來看望看望。還有就是,試探試探趙淩軒而已。

若長樂一直沒有出現,看來她也是在等著看趙淩軒要怎麼處置這個杜怡香。

或者說,她是更想看看杜怡香要做什麼。

她兜兜轉轉,竟然又回來了。

姐姐,你看見了嗎?

杜依香喃喃自我安慰著,不過心裏卻怎麼也安定不下來。

杜依香撿起腳邊的一塊石子,狠狠地扔向湖心,激起層層波瀾,久久不能平靜。

這一次她一出現,趙淩軒竟然會將她留了下來,她心裏也是在揣測不安。

“杜姑娘,家裏有人來信了!”說話人身材削瘦如刀,聲音尖銳刺耳,竟是個太監。

這個人,據說是君豐臨的人。

杜依香拍拍手上的灰塵,接過信箋,淡淡道:“我爹娘最近如何?”

那太監道:“都好!”

杜依香一邊看著信,一邊點頭,似乎心情不錯,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道:“好,很好…”

“奴才信已帶到,不便久留,這就回去,不知杜姑娘可有什麼需要奴才帶給杜夫人的?”那太監習已習慣了伺候人,身子即便站直,也讓覺得是弓著的,臉色雖然疲倦,但笑容依舊如春天的花朵一樣,濃妝開放。

“既如此,恕不遠送了!”杜依香拱拱手,虛偽地笑了笑,剛一轉身,便冷下個臉來。

爹娘這麼著急就差遣了人過來,難道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為姐姐報仇嗎?

不過……她也在等著。

……

郊外的一座廢棄的客棧裏,有兩人一前一後的踏了進來。

“桌上的灰塵都有兩尺厚了,看來許久沒人來了。”說話的人年紀很青,聲音中還帶有一絲稚嫩。

“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點好,我們前後檢查一遍,你看那邊,我走這邊…”另一人道,聲音圓潤低沉,雖然聽起來老氣不少,但年紀應該比少年大不了多少。

“又沒多大的地方,還用得著兩個人來看…”少年嘀嘀咕咕地抱怨著。

“說什麼呢,還不快動手做事。”另一人喝道。

“是——”少年拖長了聲音,顯然已經不耐煩了,由跺了跺腳,哼了一聲。

“都檢查過了,沒人…”說話的正是對少年指手畫腳的方成玉。

“我早說過,你就是不信。”少年人得理不饒人,不耐煩地道。

“出門在外,還是小心點好。且我們此次更是身負重任,萬萬大意不得。”說話之人,聲音滄桑老邁。

沒想到還有第三人在場。

“劉老教訓的極是…”兩人異口同聲道,就連少年也不得不收斂了自己的性子,話語間充滿了敬畏。

“劉老,王爺讓我等進京,卻又不肯說明緣由,不知是何道理?”方成玉問道。

“自以為是…”少年的忍不住轉過頭來,撇一撇嘴,不屑地低聲詆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