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
“事情不時明擺著的嗎?有誰敢對臨王下手,當今世上除了皇上,還會有誰?皇上又為什麼要拿臨王開刀,不正是做給杜大人看的?再說了,你剛才看到了沒有,杜大人此次進京可是拖家帶口的,連繈褓中的嬰兒也帶上了,這是去奔喪,怎麼搞得跟搬家似的,其中原因不是不言而喻了嗎?”
“師父的意思是,杜大人為了消除皇上的戒心,而不得已利用奔喪的名義,舉家遷往京城?”
“孺子可教!”
“聽師父一席話,真是醍醐灌頂。也虧得師父目光如炬,僅從這些支離破碎的細節,便能探知事情的真相。佩服,佩服!還未請教?”
“嗤——”那秀才打扮之人還未答話,旁邊一人嗤然一笑,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那人道:“真是孤陋寡聞,眼前這位便是咱們濱州的第一才子章暉章探花。你打哪來啊,莫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成。”
章暉微微一笑,搖著紙扇,安然坐在一旁,並不接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當真幸會,幸會!”說話之人站起身來向章暉見禮,坐下後才道:“我做的是皮匠生意,走南闖北,章探花的大雲早有耳聞,隻是不曾目睹真容,不想今日有如此機緣,不是老哥提醒,還真是錯過了!萬幸,萬幸!”
幾人說著話,車馬已經浩浩蕩蕩地過去了。
隻是這一路上,如此自以為是的人大有人在,議論、謠言自然無可避免。
不過,但凡是身在其中之人,便都明白,今日杜馬天哭的不是臨王,也不是給皇上看的,而是給寧王看的,而帶這家眷來京城,目的自然是向寧王表忠心。
在沒有投名狀的情況下,家人是最好的質子了,杜馬天知道,寧王自然也清楚。
寧王府!
寧王此時真正是開心的合不攏嘴了,沒想到輕而易舉便將杜馬天這條大魚給釣到了手。寧王知道杜馬天這麼做,肯定有他的考量,有他的想法,但寧王自信,隻要杜馬天人在京城,就翻不了天來。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看來杜大人給大人帶了一個大禮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過這杜馬天手腳倒是幹淨利落,大人才剛剛要查臨王的事,他就哭哭啼啼地來投誠了。”
“這不是正好,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要省力氣得多。”
寧王一臉鎮靜地聽著下屬們談論,不過這是他自以為的,其實嘴角,眉頭,眼睛裏盡是喜悅,就是最不懂人情世故的,也都看得出來。不然他們敢說得如此肆無忌憚?
隻有康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低頭想著什麼,幾次欲言,又將話吞進了肚子裏。
“右相,怎麼了,莫非覺得此時有什麼不妥當之處?”在寧王眼裏,自己現在就是在駕著一輛急速的馬車,風馳電掣,稍有不慎,便會人仰馬翻。因此他現在需要的不是無聊無盡的馬匹,當然這也是不可或缺的,但他更想聽到的是如何駕馭好這輛馬車的建議。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一齊看向康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