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孟閑又無從反駁,即便反駁,也無人相信。
“不帶這麼害人的——”孟閑心內喊道。再次確定自己是被人陷害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幕後之人一定與若長樂有著莫大的關係。
“哼——也罷,就聽師父之言——”
場麵一度冷靜下來,對抗的情緒漸漸在各人的心中消散。這時候最為欣慰的,當屬獄卒們了。
“哎呦——那——那——有個死人——”
也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人喊了出來,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卻,場麵再一次混亂起來。
一兩個膽子大的壯漢走出人群,相互鼓勵著,往監獄裏麵走去。
皇宮內的道路橫平豎直,既寬又長,唯有禦花園的例外。當年武德帝腿有寒疾,遵照太醫的囑托,特在禦花園內用小鵝卵石鋪了幾條小路,彎彎曲曲,通花穿柳,極為幽靜。
此時秋高氣爽,涼風習習,落日的斜暉,在禦花園內暖暖地鋪了一層金粉,各色菊花競相爭豔,長青草木,翠綠欲滴。
然而跟在小德子身後的寧王並沒有心思欣賞著美妙的一刻,自從聽說長軒帝下的那套旨意後,心裏就一直沒有平靜過。本想孟閑沒那麼大膽子,卻沒想到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寧王再也坐不住,不得已趕來皇宮。
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都讓他始料未及,不說手足無措,至少是疲於應付。寧王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從來認為命運由己的人,向來權柄在手,令出必行,隻有他將別人呼來喝去的份,什麼時候聽過他人使喚?
因此他想冷靜一下,或是跳出局外,看清事情的本來麵目。卻沒想到長軒帝如此不堪一擊,一次撒手,便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
“哎——”寧王心內歎息一聲,看著身前被拉得長長的影子,頗為惆悵,遠遠早見禦書房大門大開,裏麵卻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小德子躬身退在一旁,讓寧王獨自一人過去,雖然離禦書房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長軒帝早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忐忑不安地等著。外麵發生的事情他也聽說,京城的百姓已經亂成一團糟,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出麵平息。此時此刻的皇宮,更是門可羅雀,半個上折子或要求覲見的官員都沒有,一個個都作壁上觀,似乎在等著看他長軒帝的笑話。
長軒帝不是沒有想過出動禦林軍,可又怕適得其反,誰都心知肚明,孟儒是若長樂的人,怎麼會幫他長軒帝辦事,推波助瀾倒還有可能。
寧王的到來,也是長軒帝意料之中的,要不怎麼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個時候父子若不連心,誰還會在意他們?
“皇上——”寧王進門後,微微地拱手,與往日不同的是,神情中少了一些倨傲,言語中多了一點柔情,仿佛一個老臣,仿佛一個慈父。
長軒帝也站了起來,卻沒有說話,其實心裏恨不得衝過去,抱著寧王的大腿大哭一場,再撕心裂肺地喊幾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