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賈府什麼人?”

“區區不才,乃是賈府客卿席九哥。”

鳳姐可沒說假話,他有八個哥哥。不過她是九妹而已。

杜瑞明道:“你,你能幫我平了那一件事情?你為何要幫我?”

鳳姐道:“第一個問題,第一個,不要懷疑,我可以替你鏟事兒。幫助你,有兩個原因,第一個,你是一個基本合格的父母官。第二個,你是寒門出身,十年寒窗不容易。”

杜瑞明道:“你幫我我很感激,但是,你知道我很窮。”

“知道,不然李夫人也不會因為兩萬銀子,走錯了道。“

杜瑞明頓時十分沮喪:“是我對不起夫人。”

鳳姐笑道:“正因為大人潔身自愛,我家主子才願意幫助府台大人。”

杜瑞明躬身長揖:“無論如何,請受老夫一拜。”

鳳姐一閃身躲過了。

杜瑞明這才端坐,拱手道:“說出你的數目,我雖然窮,不會賴賬。”

鳳姐言道:“大人若是手裏府學的名額,或者書吏衙役這些,勻幾個給我們,讓孩子們跟著學個眉高眼低,將來也是一個營生不是?”

杜瑞明霍然起身:“僅此而已?”

府學名額雖然緊俏,對於府尹來說並不為難。商戶出個幾千銀子也能附學。

鳳姐拱手:“還請赴台對賈府子弟多多指點,我們主家必定感激不盡。”

杜瑞明說道:“要運作沒有銀子可不成。”

鳳姐想了想:“把顧家的兩萬銀子退出來給我,我幫你們擺平。從今往後,你們就當不知道了。還有,你夫人去四方當派誰去的,這個人迅速打發了,最好遠離京都,一輩子不要再京都露麵。這個能辦到吧?隻要大人辦到這一點,我保證大人萬事大吉,步步高升。”

杜瑞明閉閉眼睛,躬身施禮:“兄台安心,今後每年我給府上一二名府學名額,進士舉人不敢說,出幾個秀才不是問題。衙役書吏眼下就缺,若是有意,明日就讓人過來尋黃捕快。”

鳳姐頓時笑了:“我相信大人的才學。”

寒門學子能夠做到順天府尹,必定驚豔絕豔。

鳳姐高次之後,並未回家,熟門熟路去了顧家當鋪,再次產看八本賬簿子,果然在名單後麵看見了保齡侯與杜瑞明。鳳姐用靈力去掉了杜瑞明的名字。這才回家,把銀子交給平兒,給福姐兒豆哥兒青桐迎春一人賬上記了五千銀子。

這二萬銀子鳳姐受之無愧,府尹的官職,還有無條活生生的任命,再加上一家子的富貴榮華。而萬兩很便宜了。

杜瑞明的夫人這回把老底子都掏出來,哆嗦著不成樣子:“老爺,您相信那人一定辦得到?”

杜瑞明歎口氣:“辦得到辦不到,也隻能這樣了,如今這樣的當口,找誰去?這種事情誰敢沾手?高利盤剝已經是死罪了,中間還牽扯到娘娘的事情,陛下隻怕憎恨我們這些人更勝於顧家。這事兒通了天了,找誰也不能這樣輕易打發,聽天由命吧。”又對黃天龍說:“明日叫弟媳帶你你侄女侄兒去鄉下舅舅家住幾日,等時局平穩了才回京,若是我折進去了,你就送他們去回老家,那邊有老宅,百畝良田,吃喝不成問題。”

府尹夫人就哭起來,黃天龍卻應了:“表嫂,這不是哭的時候,快些給侄兒們收拾收拾,一旦……”

府尹夫人忙著去收拾東西,送了一雙兒女出門,翻身跪在府尹麵前:“老爺,等過了這道坎,就是吃糠咽菜,我也不跟人家攀比了。”

杜瑞明歎氣走出去了:“歇著吧。”

他不好則被夫人,都是窮鬧得。他不想收受賄賂,家裏清貧,姑娘大了要許人家,兒子大了要娶媳婦,這些把一個優雅的少婦壓彎了腰。

不光是杜瑞明夫人膽戰心驚,杜瑞明也是日夜不安,三日後,案子了結。顧家在京都掌管何時能一的是顧家出了五服的遠房兄弟。

這父子兩個在刑部上門之前一根繩子把自己掛在梁上。

顧家大老爺在戶部任侍郎,三年前剛剛提拔起來,他上折子自辯,說他不知道這門遠房親戚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他認下治家不嚴之罪。

這份辯解在禦史們眼裏就是狗屁胡說,欲蓋彌彰。

顧家二老爺在禮部任侍郎,他上表辭官,皇上留中未發,皇帝病了。

但是,禦史們因為皇帝曖昧態度,越發不滿,參奏顧家兄弟的奏章雪花一樣飛向皇帝的案頭。更有新任禦史憤然上訴,斥責淑妃乃妲己褒姒。

隨著登聞鼓案件的公開,京都衙門接到的訴狀雪花一般,狀告顧家的狀紙堆得山一般高。小道一家書肆酒肆,大到良田茶山船行。

顧家無不覬覦。隻要是顧家看上的產業,沒有弄不到手的。

但是,刑部與錦衣衛聯手,卻沒有搜出多少錢財,攏共隻有一百萬兩的浮財,這顯然跟那些告狀百姓的數目對不上。

這些個奏章堆山填海。

乾元帝嘴裏直發苦。八皇子才半歲,淑妃死了孩子怎麼辦?

他雖然認識到淑妃有些毛病,可是,讓他誅滅淑妃,還是一下不得手。

乾元帝跪在上皇麵前認錯,希望能夠保住淑妃母子的性命。

乾元帝說道:“告狀的人雖多,可是,也沒見搜出多少財產,可見許多都是以訛傳訛,顧家進京五年,但是,有些狀紙竟然說的是十年前被人訛詐的事情,這顯然誤中副車。”

正在乾元帝因為顧家的財產對不上提拔淑妃求情的事情,顧家當鋪的夾壁牆的倒塌,夾壁牆中除了一排排的金疙瘩銀疙瘩,還有一箱子賬簿。

這一次查抄當鋪是北靜王親自帶隊,那賬簿子北靜王沒敢看,直接命人封存送進了養心殿。

之所以送進養心殿,是因為乾元帝抱病,如今上皇代理朝政。

上皇看著賬簿子手指有些戰抖,問道:“溶兒,可看過賬簿?”

北靜王磕頭:“啟稟叔皇,兒臣並未敢看。”

上皇疲憊的揮手:“你下去吧。整理財物不許錯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