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推門進來,撞見的就是書房裏兩個人誰都沒說話的尷尬場麵。
他覺得十分奇怪,轉念一想,該不是他爸說重話,批評教訓她了吧?
唉,他爸這個人,冷酷無情的,完全不像自己那樣懂得憐香惜玉。
越想,季淮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他爸平常就是一個不苟言笑,正言厲色的人,要他給陳豔豔講功課已經是很難得的一件事了。
要是她領悟能力差一點,他不得把她罵死啊!
詭異的靜默持續了一會兒,梵音慌張地把桌上的一堆東西抱上,聲音低低的,“季叔叔,我先走了啊。”
然後,她就小跑著推門,逃也似地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季景仲眄了季淮一眼,慢慢開口,“有什麼事?”
季淮麵對他爸擰著眉,嚴肅的麵孔,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他搞不懂陳豔豔怎麼敢讓他爸給她講題,難道不會被他比冰霜還冷的一張臉給嚇到嗎?
“爸。”他討好地叫了一聲,態度無比恭敬,“這個月的零花錢,您秘書還沒打給我,他是不是忘記了啊?”
“是我讓他別打的。”季景仲眉眼冷淡,沒有一點慈父的模樣。
“鑒於你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這個月的零花錢扣下了,小懲大誡。”
季淮苦著臉求饒道:“爸,您把這個月零花錢扣了,那我日常開銷怎麼辦啊?”
若是以往,季景仲對他兒子不爭氣的行為都是懶得管教的。
但他現在心中本來就很煩躁,這下季淮正好撞槍口上了,他難得的,逮住季淮狠狠地教訓了一通。
“你二十一歲了,不是十一,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開始管理公司,出國和別人談合同了,你看看你現在有什麼作為?成天和那群狐朋狗友瞎胡鬧,別以為我不知道。”
教訓了好一通話,最後季淮被說得無地自容,連連討饒,他深知今晚出現在他爸麵前絕對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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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拿著書本回了自己的房間。
搖了搖自己手上戴著的那個玉鐲,她出聲問:“季景仲好感度多少了?”
阿生回道:“已經百分之七十了。”
“真好。” 梵音把手中的高數書往床上一扔,呼出一口氣。
她總算不用在季景仲麵前繼續裝好單純不做作了,掩藏自己浪蕩的本性。
動不動要裝臉紅裝羞澀也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她耳力很好,隔著一道門都能聽見外麵男人踟躕的腳步聲,以及他心髒砰砰直跳的聲音。
嗬,她就知道,男人骨子都賤的。你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想你想得入骨。
唇角勾出一個愉悅的弧度,梵音耐性十足地等著,等叩門聲響起,她才慢慢地起身去把門打開。
見到門口的人,她嗬嗬笑了兩聲,態度冷淡地問,“深更半夜的,你找我幹什麼?”
季淮站在門外,把一杯草莓味酸奶塞到她手中,“這個給你。”
這是陳豔豔最喜歡的口味,以往她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就會買這個喝。
受到她的影響,季淮後來也總叫傭人買一大堆屯在冰箱裏。
酸奶從冰箱裏拿出,可能在他手上握的時間長了,已經不怎麼冰了。
梵音接過來後,眉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季淮,你這是做什麼啊?”
“你……”季淮看著她良久,好言安慰道:“你不要因為我爸罵了你難過。你知道的,他這個一向都沒有什麼耐心,而且脾氣也是臭的不行。”
剛才季景仲把季淮罵的那是非常厲害,就快讓他覺得自己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聯想到自己進去時尷尬的氛圍,想當然的,季淮認為她也被他爸罵狠了。
梵音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好笑地看著他,她伸手在他頭上揉了揉,“你啊,真是傻的。”
說完,她轉身就進了房間。
門“啪”的一聲關上,留季淮一臉懵逼地站在外麵。
她剛剛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擼貓逗狗吧。
還有她看他時的樣子,看傻子似的眼神中又隱隱透著幾分慈愛,就跟看自己兒子似的?!
季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