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火生頻頻點頭,“你的觀察好細致。”
“剛才說的這一套其實跟拋硬幣沒什麼區別。這個眼球理論在心理學著作中是找不到任何出處的,所以我決定,最好自己親自驗證一下,所以先問了她可以回答的真實問題,比如你是誰,這個小孩是誰之類的問題,這樣一對比,謊言就容易露出破綻。”Jason說道,他摸了摸下巴,“田秋萍說話的時候,會本能地把自身剔除出去,比如說她用“鬧鍾響了”代替“我的鬧鍾響了”,還有,她也很少提到謊言涉及的人名。說謊者一般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因此高明的說謊者會加倍專注地看你。但是,她由於注意力太集中,眼球開始幹燥,一段時間後會更頻繁地眨眼,這就泄露了天機了。”
何火生吐了吐舌頭,“那我以後再也不敢在你麵前撒謊了。”
Jason笑道,“你剛剛這句話明明就是在撒謊。虧你還贏過測謊儀。”
尷尬的何火生拍了拍Jason的肩膀,嗬嗬嗬地笑了幾聲,看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何火生把那段被錄下來的視頻給餘悅看了,問怎麼處置。
餘悅冷冷地說道,按你的方式。
何火生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餘悅又交代了一句,別讓Jason知道這些。
何火生點點頭,就算餘悅不說,何火生也會安排人把坐牢的田秋萍解決掉,這一套業務無論從流程還是從善後都已經非常成熟。
田秋萍還有半年的安全時間。
“最近公司的業務開展得如何,除了什麼事情?”餘悅問何火生,賬上的錢很明顯的比上季度低。
“是有點小麻煩,不過很快就會解決。”何火生沒有撒謊,最近這個城市打擊犯罪團夥的力度空前大,莫名其妙地抓了好幾個中層進去,都是管賭場的,所以這幾天就一直忙著撈人的。何火生擔心餘悅這邊沒有人照顧,“你叫元芳來陪幾天。”
元芳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畢竟是我們餘悅最好的朋友,學校的假都順便請了。何火生給了元芳一疊錢,說是這幾天的活動經費。
元芳推辭了幾下,還是接了,誰不喜歡錢?畢竟每個人身上都有錢的味道。
見了麵,兩個女生相擁而泣,畢竟是至親的離去,元芳安慰餘悅,事已至此,隻能麵對現實。
餘悅沒有跟元芳提及田秋萍裝鬼嚇人的這回事,沒有必要讓元芳知道,知道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再好的朋友也比不過自己的內心。
相擁而眠,元芳一遍又一遍地聽餘悅回憶王一妹生前的瑣碎小事,說累了她會吃藥,然後沉沉睡去。
何火生這一個星期都沒回家,電話裏說局勢會很緊張,家裏的鍾點工都辭退了,還讓餘悅在家一切小心,千萬不可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元芳陪餘悅頭七時到墓地拜祭王一妹,天氣陰沉,心情也是沉悶。
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了,人也沒有痛苦,這就是死亡的魅力。
兩人一同回學校上課,在熱鬧的環境中,也許能讓人暫時忘記一些痛苦。
Jason開的藥是睡前吃的, Jason會打電話給餘悅問她有沒有按時吃藥,大多是一些鎮定安撫神經的輔助藥物。
回憶起Jason說的話,餘悅倍感安慰。
他說,隻有神是我們心裏的滿足和喜樂。我們感謝神變成肉身來到世上,為我們受苦舍命,給我們帶來了生命的亮光;我們也感謝神為我們複活升天,掌管著一切,給我們帶來了永恒的盼望。天堂是美得無比的地方;在那裏沒有眼淚,沒有痛苦;那是你眼未曾見,耳未曾聽,甚至連你的心想都沒有想過的那麼好。那才應該是我們的執著與向往!你的母親就在天堂安靜地生活著,相信我……
餘悅覺得自己慢慢的要從這巨大的悲傷走出來,當一切都在漸漸平息的時候,出了一件大事,餘悅再次陷入了真正的絕望之中。
如果說王一妹的死對餘悅來說是巨大而沉重的打擊,何火生的被抓才是讓餘悅真正亂了陣腳的事故。
這些,都緣於自己的一時衝動,誰會在衝動的時候去想後果呢?